秋(第1/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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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的秋季g燥,沉郁。
到底过了多久?久到连宁愿自己都记不清了,只是见证了庭院里的那株榆树,从夏季的鲜亮碧绿,至如今的满枝凋零。
在这里,甚至没有人同她说话,保镖和nv仆一周一换,陈枭始终没有松口说这是囚禁,每次都只是强调在这里住几天。
几天?
到底是几天?
亦或者一辈子?
紫檀木架的镜子里显出她的容颜来,饱满的双颊凹陷,眼眶下是青的紫的落落的颓唐,她想到读书时背过的诗,玉容寂寞泪阑g,现在的她自然算不上玉容。
至于下联的含情凝睇谢君王,更无从谈起,陈枭再来时,她甚至不愿意同他递上一句话。
百无聊赖看了会,她扭过身去,侧躺在床上,每天都是这样,迷迷糊糊醒着,又迷迷糊糊入睡。城市的白日喧嚣,亦或者晚间的万家灯火,皆与她无关。
她成了这座城市无解的幻像,如果有一天她si了,是否也悄无声息?
“宁姐姐,你醒啦?”
她强撑着jg神,起床。
除了陈枭,陈诺是她几个月来唯一见到的熟面孔,笑起来,依旧是甜甜的笑涡。
“听三哥说,你最近身t不舒服,我特地熬了参j汤给你带了来。”
假肢在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毛骨悚然。
宁愿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
少nv携着明亮的笑容,打开餐盒盖子,香气扑鼻而来。
“熬了很久呢,宁姐姐不尝尝么?”
陈诺收回笑容,舀了一口鲜neng的j汤,复而又笑得甜蜜:“没有毒呢,宁姐姐,快喝吧。”
“哗啦——”
宁愿拒绝对方递来的j汤,碰翻在地,守在门口的nv佣闻风而入,却被陈诺呵斥出去。
“我没有骗你吧。”她无法久站,走到窗边的竹椅上坐下,轻轻拨弄着桌子上摆着的兔子玩偶。
“即使我做错了事,三哥也会站在我这边。他会把你关起来,而我是自由的。”
宁愿无法把这些狠毒的话和面前的少nv联系在一起。
难道ai真的会改变一个人么?
明明在她心里,小诺是纯真而可ai的,她把她当作自己妹妹看待。
可是这样的她,却故意在她车里留下毒品,现在又来……奚落她?
宁愿抬起下颏,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其实我来,主要是有件事要告诉你。宁姐姐,你觉得我三哥喜欢你么?”
彻骨的寒凉如流冰,一点一点吞噬宁愿的t温。她极力将身t拢紧,却依旧感受到每一丝热意都凝结成晶。
她不知道陈诺是何时离开的,但她想她离开时一定带着微笑。
得胜者的微笑。
这一场高热,足足烧了三天。
她醒来以为会是在医院,没想到仍是在这间犹如监牢的卧室。
窗凝残月。
男人颓唐地坐在床边矮凳,陪护了几日,向来注重仪表形象的他,破天荒的,白衬衫上w渍团团。
每次喂宁愿喝药,半碗都被她吐在了他身上。
宁愿醒来时,陈枭仍保持着那个坐姿,脸半低着,卧室里没有亮灯,唯一的光源是从绿纱窗映进来的,细细碎碎,正打在他下半张脸,清晰的颏骨线条,棱唇x感地微抿。
他的上半张脸消失在黑暗之中,宁愿眨了眨眼,睫毛上坠着清露。
她想起去年她在网络偷偷查关于他的资料。有一张他在国外留学的照片便是这样。
那是一场篮球b赛,报道上说他鼻骨受伤,戴着白se面具上场,只露出了下半张脸,却意外成为全场焦点,因为实在帅气得像是灌篮高手里走出的漫画人物。
宁愿鸦睫轻颤,泪无声地流淌,舌尖都是苦的,额头上压着冰宝宝,整张脸又凉又烫,宛如进入了佛经里用来惩罚恶人的yyan两极葫芦。
她想这一定是自己的报应,为什么会喜欢上他,如果不喜欢他,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陈枭起身,轻手轻脚,准备给宁愿换冰贴,却发现她醒了,暗夜里,眸眼好看得像一波流动的春蜜,含情脉脉,可是只一瞬,又冷如清秋。
他弯腰,揭开冰贴,探掌想要去试她额温,却被nv人扭脸躲开了。
“乖,别闹脾气。烧糊涂,变笨了怎么办?”这话他故意说得轻松,唇角甚至挂着笑。
偏偏宁愿不领他这份情,不顾高热方醒,赤着脚走到门边。
“开门。”她冷着嗓子,面容决绝。
陈枭被她这模样唬了一跳,以为是烧糊涂了,上前想要将抱她回。
只是还未挨近她,右脸结结实实挨了一掌。
“开门!”她咬着唇,即使身t再虚弱,也强撑着不让自己摔倒。
陈枭显出一丝疲意:“怎么了,小诺和你说了什么?我让她和你道歉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