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菲尔将监测心跳以及呼吸的仪器贴在伊斯梅尔颈上,细心地替人将发丝拨到一侧,让人靠在床头上好受一些。

他将药留在了床边伊斯梅尔伸手便能拿到的地方,本还想看着伊斯梅尔吃下去,却见人仿佛知道自己内心所想般移开视线,看也不看自己。

“殿下……”

内菲尔低低地喊了一声,十分为难。

伊斯梅尔眼神落在那药剂边,开口道:“刚才不是已经吃过了吗?你先回去吧,我想先休息一会儿。”

难得伊斯梅尔态度如此温和,内菲尔也无法再开口为难他,只是见他状态还可以,才继续嘱咐道:

“殿下如果还难受,就不要使用精神力了,”

随着伊斯梅尔敷衍的叹息,内菲尔才出门去。

不过伊斯梅尔还没有享受多久的清净,过了两个小时,医务室的门便被其他人打开了,进来的是意料之外的人,虞微。

虞微见伊斯梅尔投过眼神来,才开口道:“听说你今天训练的时候旧疾复发,还好吧?”

“嗯。”

伊斯梅尔背靠在床头上。眼神一直落在医务室窗外种植的苍青绿树上,夏天的枝叶盛是繁茂,遮住了大部分阳光,留下斑驳的树影在洁白的床铺上。

内菲尔离开多久,他看得就有多久,就这样发呆沉思,实际上什么也没想。

反倒是虞微对他这幅模样很感兴趣,他早就听闻伊斯梅尔有精神疾病,那阵子星网议论声最高的时候,他还找过不少水军,100星币一条地在讨论帖下面黑伊斯梅尔。

但没想到就算豪掷一千万星币来控评,也顶不住伊斯梅尔人气爆炸,还是让人压了自己一头。

他可清楚地记得,在伊斯梅尔生日的第二天,他正好准备了百万粉的福利直播,结果来自己直播间的人比预估的少了五分之一!

据说都跑去了隔壁论坛讨论伊斯梅尔去了。

可把虞微气得牙痒痒,把拍摄设备和精心准备的布景全砸了个稀巴烂。

当然,虞微不知道的是,其实他豪掷的一千万星币已足以引导这种小新闻的舆论导向。

而他的失败,是因为伊斯梅尔背后有着更多愿意为这些小事出手的人,他的雄父雌父和雌君,几乎都发现了背后有人煽风点火,毫不犹豫地就开始了风风火火的反向压评。

此时,虞微也是悄悄摸摸地迈着步子走近伊斯梅尔的床,作出一副关切队友的模样道:“你昨天也因为身体不适没有参加训练,今早又是这样。可得多锻炼锻炼啊,我们都很担心你。”

“以后要是有这样的情况,早点跟我说,我帮你打报告也不是不行,这不是什么值得羞愧的事情。好吗?”

说着,虞微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余光瞥到床头柜上摆放的药剂——

透明的药液,圆柱形的瓶身,细长的颈口,其上是可溶解的下落式瓶盖。本该是很平常的款式,但偏偏瓶身上贴着张白色的贴纸,贴纸上则是两排娟秀的字体,上面那排写着:

【咳喘发作时饮用,一次一瓶20l,如果是空腹状态,药量减半。】

而下面那排就显得亲近了许多:

【殿下若是嫌苦、没味,属下会更换其中的用药,这次事出突然就请忍耐一下吧,乖乖吃药才会舒服一些。】

甚至最后还用黑笔画了一个微笑的小蝴蝶捧着一颗小爱心。

“……”

虞微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住,身子都顿住了,一时间都忘记自己还在跟伊斯梅尔说话。趁着伊斯梅尔还看向另一侧没有望过来,虞微悄悄地将那瓶药剂拿了过来,藏在衣袖里。

他认识这个字迹,是曾经在他身边的医生内菲尔的字迹、当然他早就知道内菲尔现在是伊斯梅尔的私人医生,曾经还因此感到莫名地不悦,现在早已不介意了。

只是他不知道那个冷冰冰的医生竟然还会这么温柔!本就消失的不悦现在彻底被点燃成了不忿。

伊斯梅尔凭什么?!

这时,伊斯梅尔开口了:“我和你没那么熟,你也少管点闲事吧。”

伊斯梅尔这才收起看向窗外的视线,转而望向这位不请自来的雄虫,恰好对上了人带着惊讶和……愤怒的双眼。但很快便被人藏了起来。

伊斯梅尔顿了顿。

不就是没有立即正眼看他么?这么沉不住气啊。

于是伊斯梅尔笑了笑,“不过你这么关心我,是因为没有朋友吗?”

虞微还没从那内菲尔的留言中缓过神来,手心还紧紧地攥着那一小瓶药剂,忽然间被人暗中一嘲,气得话都吐不出来一句。

温室养出来的小娇虫就是咬牙切齿地骂不出一句脏话来,可惜这里不是在第一域,他不能随意使唤身边的虫仆替他掌嘴。

伊斯梅尔也不是他随便就能惹的人物。

于是虞微只能无力地反驳道:“你、我现在可是在关心你,你竟然还这么说我!”

伊斯梅尔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