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搬出去了?”康熙问道。

“是!”暗处走出一人,跪地答道。

“住在哪里?周围可安全清净?”

“五公主买的小院离洛明城的住处不远。奴才已经派了人在周围日夜护卫公主安全。”

康熙摆摆手挥退了下面跪着的人。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再加上之前李德全来回禀的她已经知道了他想让她知道的事,也并没有因此恼怒,他无意识绷紧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

白日一直处理朝政,直到夜晚他才姗姗去给太皇太后请安。

只是太皇太后却并不像他现在这般放松,反而一进门就一副人人轻而易举就能察觉到的脸色铁青的状态。

“皇帝,你还是出手了!”

“是,朕早就知道您的打算。只是朕早就和您老说过了,朕是绝对不会对她放手的。”

“所以你就借哀家的手想要送她一场圆满,让她看清你的决心的同时,也看清自己的心。”太皇太后越说越怒:“哀家从小教你的,宫里的太傅大儒们日日教导的,你竟然就这般学到了狗肚子里去了吗?竟然将这些心机手段和谋略都用在了这上面!”

“朕不是要对您使用手段,之所以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她,也是为了让您看清朕的决心。”

太皇太后眼睛闭了闭,终究哀叹了一声:“罢了,你退出去吧!哀家这几日都不想见到你了!”

等到康熙即将走出门外时,太皇太后又叫住了他:“你想要谁哀家都不会管了。只一点,你要记得你皇考的前车之鉴,万勿重蹈覆辙。再有,皇室的声誉和威严,哀家也决不容有失。如果你办不到,哀家下一次就不会是将她送走,而是直接赐死。”

康熙脚步一凝,旋即重新启步:“朕不会给您这种机会的。”

男人离开后,康嬷嬷这才出言:“太皇太后,您当真要放过……”

“罢了,皇帝固执如斯,哀家再继续和他硬碰硬,只会让暗中的宵小拿住可乘之机。再有,皇帝从小在哀家眼皮子下长大,他对江山社稷和权力的看重,哀家多少了解一些。只要这件事不会影响大局,哀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太皇太后英明!”

而另一边,康熙出来后御撵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只是他却没有直接上去一起回养心殿,而是脚步一转上了一顶灰扑扑的轿子,御撵则由李德全领着,煞有介事地回了养心殿。

灰扑扑的小轿子由小全子领着朝皇宫侧面的小门走去。这里看守的侍卫没有几个正大门那么多,查验也相对没有那么严密。

小全子拿出一块证明身份的御牌:“轿子里是万岁爷的贵人,即刻放行!”

守宫门的几个侍卫点头哈腰地查看了一下小全子的御牌后,又要去撩车帘子意思一般地检查一下。

谁知刚触及车帘就被小全子喝退:“大胆!得罪了贵人你们担待得起吗?”

几人连忙后退:“不不不,全公公,您和贵人请!”说完冲着门外喊了一声:“还不放行!”

顺利出门的康熙反而找茬道:“这些人原来就是这么护卫紫禁城,护卫朕的安全的!朕早晚将他们全换掉!”

小全子不敢吱声,只心头却道:万岁爷,要是他们尽忠职守,奴才今日可没本事不惊动人就将御驾带出宫啊!您就算这两日心气儿不顺,也别迁怒他们啊!

几个轿夫脚程极快,不一会就停在了若曦小院不远处的街口。

“爷,咱们到了。小姐就是住在这里了。”小全子隔着帘子小心请示道。

轿帘晃动,轿中男人走了出来。他撇开随行的人,自顾往前走到了院门口。

康熙在门口站定,盯着小院那扇薄薄的门板出神。小全子本想去叫门,但刚上前就被他无声的眼神喝止,只能无奈地退回男人身后。

这一站就直到小全子腿脚酸软,几乎要忍不住暗自动换一下时,才见男人蓦地转身。

“走吧,该回宫了。”

小全子抬头一看天色,已是夜半更深露重之时了。他有些担心自家主子的受凉,早有心提醒回去,但又怕触怒龙颜。此时正好道:“唉!”

“爷,”跟着男人的后面走了两步又问道:“咱们当真不进去吗?”

“不了,再过些日子吧!现在她说不得还恼朕拦了她的路呢。”

许是想到往日里少女生气时生动的模样,康熙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浅浅的弧度。半晌又不知想到了什么,那抹弧度又被渐渐拉平,消失无踪。

一连多日,康熙都是忙完了政务之后就坐着那顶灰扑扑的小轿子,带着小全子去若曦门外站上一会。而李德全则被留在宫里,装作一副圣驾仍在宫中的假象,也好不叫人察觉。

偶尔有几个白日,他也会在手头无事的时候悄悄出来找她。但他也并不着急上去找她,而是就在她看不见的角落,远远地注视着她。

然后他便看见了那个和宫里完全不一样的她。

真正的一个更加灵活生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