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贵嫔赶紧起身,行了礼道:“多谢皇后娘娘关怀。只是,——”

她正要说出拒绝的话,却被江诗荧拦住:“皇后娘娘关爱孩子,宁贵嫔就不要推拒了。”

送上门的好处,不要白不要。

皇后笑容不变:“纯妃说得很是。”

宁贵嫔只能又谢了一次恩,这才落了座。

等请安散了,江诗荧回了湘影居。

正要用早膳,就有小太监传话,说是宁贵嫔求见。

江诗荧道:“请宁贵嫔进来。”

宁贵嫔进殿之后,福身行了礼:“见过纯妃娘娘。”

“免了。”说着话,江诗荧抬了抬下巴:“你还没用早膳吧?坐下来一起用一些。”

宁贵嫔也不推辞,在她左手边儿落了座,道:“娘娘这是,早就知道臣妾要来?”

这餐具,分明是在她进门前就摆好了的

江诗荧弯了弯唇:“我猜,皇后那小半筐樱桃,你收得颇有几分忐忑?”

宁贵嫔点了点头。

江诗荧不慎在意,还有闲心先夹了一块儿赤豆佛手酥给她:“你尝尝这个。”

宁贵嫔用筷子将佛手酥夹起来,递进嘴里咬了一口,道:“甜而不腻,怪不得娘娘喜欢。”

江诗荧抿笑道:“皇后今儿这一出,你就只当她是做嫡母的要关怀孩子罢了。”

宁贵嫔微微蹙眉:“偏偏,只有浔儿被关怀了。我猜,是因为我跟娘娘您素日里更亲近几分?”

江诗荧左手端了一小碗赤豆元宵,右手执了汤匙,轻轻在碗里搅了搅:“那是她这个做嫡母的,做事不周到,忽略了其他几个皇子。和你、和浔儿有什么关系?”

看宁贵嫔还是笑不出来,江诗荧放下碗,道:“放心吧,收了她半筐樱桃,就得站她的队不成?没有这个道理。”

听她这么说,宁贵嫔暂时也就放下了心。

等宁贵嫔离开之后,阿圆扶江诗荧去了厢房里歇着。

就听她问:“娘娘,咱们可要分一些樱桃给宁贵嫔?”

江诗荧摇了摇头:“不必。”

阿圆道:“皇后娘娘若是一直这样拉拢宁贵嫔,只怕——”

江诗荧轻笑一声:“皇后若真是着意要拉拢宁贵嫔,不会只在这小半筐樱桃上,没必要在这上面与皇后争着来。”

伴读

后面的日子里,皇后时不时地施一些小恩小惠。

一开始,宁贵嫔还有些坐立不安,生怕自己成了皇后和纯妃斗法时的靶子。后来,许是被江诗荧的情绪影响到了,倒也不再轻易为此事所扰。

反正无论皇后再怎么关怀体贴,宁贵嫔和江诗荧之间的走动都不曾停过。

一直到了七月底。

这一日,陆昭霖派人去宁贵嫔所居的漱花馆传了话,说要去她那儿用晚膳。

这事儿,倒是有些稀奇。

宁贵嫔上次单独侍奉君上,已经是快两年前的事儿了。

恐怕,陆昭霖这次来用晚膳,是有正事要与她谈。

果然,用完膳,就听陆昭霖道:“再过两个月,浔儿就满了五岁,也该进学了。他的伴读,你可有什么想法?”

这事儿,宁贵嫔一早就想过的。

但是,此时陆昭霖问起,她只是柔柔一笑:“臣妾都听陛下的。”

陆昭霖面色松快道:“你是浔儿的母妃,你的想法,自然也不能忽略。”

闻言,宁贵嫔先是沉思片刻,然后才道:“臣妾有一个侄儿,是臣妾大哥家的次子,比浔儿大了两岁,一向是个稳重懂事的。臣妾私心里,想把他放在浔儿身边,也可照看着浔儿一些。”

“你大哥,朕记得现任御史中丞?”陆昭霖问道。

宁贵嫔抿笑点头道:“陛下好记性。”

陆昭霖想了想才道:“也可。还有一个伴读的位子,你想给谁?”

宁贵嫔心里松了口气,道:“陛下真是问住臣妾了。不管是前朝的大人们,还是他们家中的小公子们,臣妾都不熟悉。陛下这么一问,实在是无从选择。”

陆昭霖笑了笑:“昨儿个下午,尚书令求见朕,跟朕求了个恩典。”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

宁贵嫔心里有了几分猜想,却又不太敢确信。

下一句,就听陆昭霖道:“尚书令说,他想让他的次孙,成为浔儿身边的伴读。此事,你怎么看?”

尚书令,那就是皇后的父亲。

尚书令的次孙,就是皇后的亲侄儿。

宁贵嫔心中暗叹,皇后这一手,可不是之前那些小恩小惠能比的了。

这可是个实实在在的诱惑。

她面上不动声色:“尚书令的次孙,想来教养上差不了。只是,臣妾不曾见过这孩子,也不知他如今几岁了?”

陆昭霖道:“他比浔儿小上两个月。”

宁贵嫔眉心微微蹙起:“臣妾私心里,还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