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脸色一变,立刻过来抱住他,“好了,你不要乱动。”

喝过药后,内里的伤一直是隐痛,连呼吸也会牵扯到,更别替他这么作死的挥手。

可能刚好药效过了,庄越疼得发蔫,把下巴搁到沈倾的身上,“我好像有些亢奋过头了。”

“从醒来后知道朱师伯出现救了我,我的心上一直压着的大山被搬走,轻松快乐地都快要飘起来。”

“你知道吗,沈倾。打从我进入明光宫起,就算是拜入师父的门下,成为地位最高的嫡传,我的内心都有一块在不安。现在,总算可以放松下来了。 ”

他直起身,笑脸在看到沈倾的表情一顿。

又是这个表情,沈倾的眉头微皱,眼中有担心,又有些忧虑。

“怎么了?你不为此感到高兴吗?”庄越敛起笑,不解的问。

这是庄越最大的危机,如今顺利解决,沈倾怎么还总是显得忧心不安。

“有朱碧潮前辈出面决僵局,自然是最好不过。”沈倾低声道。

“那你还在担心什么?”庄越奇怪的看他。

“他当然是担心这件事被拆穿啊!”一道让人耳熟的声音忽然响起。

庄越猛地扭头,在墙头上看到一个分外扎眼的身影,那是一个体型偏瘦的老叟。

为何说他扎眼,是因为他一张老脸瘦削黝黑,眉毛稀疏,下巴上的山羊胡子纷乱。偏还梳着垂坠的发髻,穿着一身不合身的艳色华丽宫裙,他蹲在墙头,两条宽大的广袖,顺着墙壁垂挂着。

辣眼,实在是辣眼!

这熟悉的辣眼,这熟悉的声音,这熟悉的让人想吐却吐不出来的感觉。

“皮禺山!”庄越惊声叫道。

沈倾转头,松开庄越,看着皮禺山,眉毛更皱了。

“皮前辈,你怎么还在明光宫境内?”

皮禺山站起身,叉着腰在墙头上走了两步,华丽裙装的下摆在墙沿上扫落了几片瓦片。

“好不容易明光宫向我毫无防备的敞开,我还不趁着山中没老虎的时候好好把不能去的地方都逛逛。错过了这个机会,那多罪过。”

看着皮禺山那形象,听他说的话里的话音,一股灵光闪过,激气的电流,窜得庄越头皮发麻,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这?蛤?”庄越眼睛睁得大大,嘴巴张张合合,完全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才呐呐的说道:“朱碧潮竟然是你?”

解惑

“你竟然是朱碧潮!”庄越语无伦次,完全失去了正确组织语言的能力。

“不是。”庄越无法接受的用手捂住脸,头晕目眩的低下头。

“庄越,没事吧?”沈倾赶紧扶住他的肩膀,见他打击太大,担心道。

“哈哈哈哈哈哈。”皮禺山捧腹大笑。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小子吓成这样。

当初这小子可以刚一夺舍,面不改色就敢对着他演戏。

“皮前辈!”沈倾不悦,“庄越身体不适,请您不要刺激他。”

“谁让你不早点告诉他。”皮禺山从墙上跳进院子,走过来。

沈倾叹气,庄越太快乐了,他实在不忍心。

“是我的不是。”沈倾说,“这注定是一场空欢喜。”

“你等会,让我理理情况。”庄越抓着沈倾的手臂。

朱碧潮的个子比皮禺山要高一些,按照朱碧潮身形准备的衣裙正好到脚跟,穿在他的身上却拖了地。

皮禺山撸起又长又宽的广袖,从凉亭石桌上的果盘里拈起一粒水果丢进口中,道:“这还需要理?你也不想想,这么短的时间,他们去哪里找朱碧潮?”

皮禺山一屁股坐在之前沈倾的位置上,又拿起一颗水果剥皮,“真以为朱碧潮那么好找啊。渡劫期的修仙者刚晋升的时候,都要闭关一段时间。这是因为,他们的身体正向着半仙之体转化,这个过程需要很长时间。少则十年,有的甚至上百年。”

皮禺山嚼得水果汁水四溅,庄越赶紧把沈倾往自己这边拉,免得那果汁溅到他。

“所以,俞掌门他们就想到了请我。”皮禺山得意的指着自己,“来扮做朱碧潮,把你从明光宫救出来。”

“俞前辈他们……”庄越又感动又惶恐,“可这到底是假的,万一让人发现……”

皮禺山挥了挥手,“没办法,事态紧急,那莫非仙脑筋死板说不通,只能出此下策。当然,万一被发现了,赔罪的补偿,不都已经提前送过去了嘛。看在双流剑跟剑法的份上,她也不能再计较。”

“不然你以为,那双流剑跟剑法,就那么容易送给他们明光宫。”皮禺山冲着庄越挤了挤眼睛,“就算是朱碧潮以后回来生气,知道自家徒弟东西都收下了,也不能反悔。”

“当时,俞掌门跟沈小子的曾祖沈长老,都做好一旦事发亲自向朱碧潮赔罪道歉的准备。”

为了不再让皮禺山祸害水果,沈倾不动声色的倒了一杯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