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回禀:“奴婢冷眼瞧着,他是真担心将军,真想为将军尽点心。”

林婉棠思索了片刻,道:“过几日也许真要用到他。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安九娘那边一直没有她兄长的消息,林婉棠担心北玄国如今会严查寻找天玑草的人,她不知道安驰是否平安。

薛景睿派去北玄偷偷寻找天玑草的人也没有回音。

林婉棠有心亲自走一趟北玄。

林婉棠这样想着,便去了薛景睿的书房,找到大梁与北玄的舆图,仔细研读起来。

林婉棠看了许久,起身活动筋骨,发现书架上有几本关于北玄历史人文、地理风貌的书,便取下读了起来。

直到夜幕降临,林婉棠才将书重新放回到书架上,她不小心碰倒了放在书架上的一个花瓶,忙蹲下身子眼疾手快接住了花瓶。

花瓶没有碎,她长舒了一口气。

突然,林婉棠暼见书架底下的格子里放着几卷画。

其中一幅画被卷了起来,但林婉棠从内侧能暼见画的一角,上面似乎是女子的裙裾。

林婉棠诧异,薛景睿的书房里,怎么会有女子的画像?

好奇心驱使林婉棠伸手拿出画卷,小心翼翼地打开。

画上的女子竟然是她!

画栩栩如生,让林婉棠有一种照镜子的错觉。

画上的女子眼含秋水,朱唇轻启,脸颊粉嫩,宜喜宜嗔,美艳不可方物。

薛景睿并不擅长画画,他何时请何人为她画下了这幅画?

林婉棠的心里不由生出甜蜜的情意。

薛景睿千里迢迢带着她的画像来到塞北,可见薛景睿心中对她的思念眷恋之盛。

林婉棠照样将画重新放了回去,小声嘟囔:“什么时候他能学会说甜言蜜语?明明念着人家,嘴上非不说,还想赶人家走,讨厌!”

林婉棠心情愉悦,脚步都轻快起来了。

林婉棠在书房门口撞到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之上。

他太能装了!

林婉棠抬头,看到了薛景睿有些苍白的脸。

林婉棠揉了揉碰疼的额头,瞥见薛景睿身后跟了几员亲近的副将。

薛景睿笑道:“夫人当心些,碰疼了吗?”

林婉棠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问:“夫君辛苦一天了,夜里怎么也要忙活?”

薛景睿侧身让林婉棠出去,说:“我们商量一些公事。”

然后,薛景睿就带着副将们进了书房。

林婉棠担忧,却又不好相劝。

桂衡最后一个进书房,他在门口小声说:“夫人,将军想趁自己身子还能撑得住,抓紧时间给我们安排北境军接下来几年的防务与战术。”

林婉棠红着眼睛,望了望窗纸上薛景睿高大的身影,轻叹一口气:“别让你家将军太劳累了,若他身子不适,赶紧遣人唤我。”

桂衡应下,进了书房。

一直到亥时,薛景睿才忙完,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卧房。

林婉棠忙迎了上来,一边帮薛景睿解掉外袍,一边说:“夫君,你先吃点夜宵再喝药吧。”

薛景睿穿着月白色的中衣坐下,喝了一口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说:“对了,娄星辰已经到了。”

薛景睿特意求情,让太子将娄星辰流放到了他所在的宁章。

娄星辰是流放之人,很多时候都是步行,偶尔朝廷开恩会让他乘坐一段马车,故此,娄星辰这时候才到达宁章。

薛景睿自顾自地又说:“我托人免了他的杀威棒,又让人将他安置去管库房记账,这样轻省的活计比较适合他。”

林婉棠一边帮薛景睿按摩着腿一边说:“能结交你这样一位好友,是娄星辰的福气。”

薛景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塞北苦寒,我让人备了一些药物和银炭,你明日亲自给娄星辰送去吧。”

林婉棠微微皱眉:“你随便打发个人去不就行了?”

薛景睿将汤匙放下,汤匙碰到小碗,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薛景睿若无其事地说:“你不是会医术嘛,我想着你可以给娄星辰把把脉。”

林婉棠不是不关心娄星辰,只是不喜欢薛景睿指派她去看望娄星辰,感觉有些怪异。

林婉棠瞪了薛景睿一眼:“怎么?薛将军请不起一个大夫?这点银子都要省?”

薛景睿朝着林婉棠作揖:“好了好了,我不过平白说一句,你就一大堆话等着我。你不去拉倒。我这刚病不久,就使唤不动你了。”

林婉棠觉得薛景睿此刻心情还不错,便起身低声八卦:“我瞅着安九娘似乎对娄星辰有些情意。”

薛景睿一愣,正色道:“你还是劝劝安九娘,让她不要对娄星辰动情。”

林婉棠诧异:“为何?娄星辰迟早回京受重用,我看着他们两个还挺相配。”

薛景睿似笑非笑问林婉棠:“你试探过娄星辰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