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的演讲稿,写得和她之前笔试的新闻宣传稿不相上下,完全看不出来是临场即兴发挥,语言精练到像是提前打磨了三天一样。

至于她的呈现效果,那更是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来,演讲时眼神坚定、情绪饱满、表情自然,声音洪亮圆润,咬字清晰到和广播主持人一样,仪态更是端正到像在电视台播新闻。

演讲内容和呈现相得益彰,听得在场众人如痴如醉,甚至都忍不住想立马给自己列一张时间表,好提醒自己到底该怎么用有限的时间完成最大限度的进步。

演讲结束。

沈川流和刘小雪卖力鼓掌,他们甚至忘了自己是处在面试现场,而不是在某个演讲会场。

王科长脸色难看,这开门红太好,对后面的人来说压力也很大。

“顾茹茹,你第二个,陈以云第三,王宝玲第四。”王科长心一横,把自家侄女放在最后面,只期盼着准备时间越久,她能表现越好。

顾茹茹是唯一的非关系户,她哪怕排在楚玉后面,但这么短的时间也变不出一篇演讲稿了,因而演讲时说得磕磕绊绊的。

陈以云经过顾茹茹之后,从楚玉带来的冲击里缓了过来,背出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稿子。

但王宝玲就倒大霉了,虽然是最后一个,准备时间最充分,她给自己反复做了心理建设,但她现在压力是最大的,因为她必须要超越楚玉的神级现场。

这显然是在为难人。

重压之下,王宝玲的表现只是勉勉强强比陈以云好一些,距离楚玉那依旧是云泥之别。

沈川流自觉担任裁判,催促道:“现在可以开始公布打分了。”

刘科长没有任何压力,公平公正给分,楚玉100分,王宝玲80分,陈以云78分,顾茹茹70分。

王宝玲满怀希望地看向王科长,她目前还保留着翻盘的希望,希望大伯能勇一把,帮她挤下陈以云这个背景最硬的关系户。

王科长此时却脑袋要炸了。

楚玉这样的表现自己要是敢打低分,立马就会被沈川流捅出去,且刘小雪给楚玉打分太高,王科长就算想压分都不好压。

他压不了楚玉的分,陈以云的分更不能压。

刘小雪打分高陈厂长不会计较,但王科长若是给自家侄女打高分让她拿第二,那就是一个搭车的,压过了人家发车的正主,他和陈厂长之间就会不死不休。

王科长眼见陈厂长要退休,自己离提副厂长近在咫尺,正是需要陈厂长帮他说话的时候,怎么舍得在这个关键时刻得罪人。

王科长心下大骂楚玉这个搅局的,视线在陈以云和王宝玲之间打转,看到宝贝侄女可怜巴巴的眼神,王科长心一横,咬着牙给出了自己的打分。

楚玉95分,王宝玲90分,陈以云94分。

陈以云以微弱优势获得第二名,成功上岸。

王宝玲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王科长,她没想到给自己带来致命一击的,居然是亲大伯,连刘小雪这个外人都能给她公平打分,自己亲大伯反倒压了她。

王宝玲的眼泪立马就掉了下来,但她也不知道这是自己发脾气的地方,只能默默哭泣。

楚玉悄悄往后退两步,小声说道:“你看看你,连你亲大伯都踩你一脚。”

王宝玲哭得更凶了,甚至在这间房里都待不下去了,捂着眼睛就冲了出去。

王科长看得心疼不已,但他还不能离开。

顾茹茹早就在笔试结束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希望不大,此时被淘汰,心态还算平和,她凑到楚玉身边,一副迷妹模样:“你好,我叫顾茹茹,可以交个朋友吗?”

楚玉对待不挑衅的人,一直都很友好,她很快就套出了这姑娘的信息。

顾茹茹是机械厂子弟,父母都是厂里正式工,她也是偶然才看到招工启事,怀着重在参与的心态来参加。

“你的演讲真是太精彩了,我想好好跟你学习,请问你有什么诀窍吗?”顾茹茹请教道。

楚玉将原身的经验告诉她:“我平常很喜欢看报纸,会反复看。”

顾茹茹记在心里。

眼看着就要给楚玉办理入职,王科长想到哭着离开的宝贝侄女,忽然一拍脑门,说道:“刘科长,听说现在国家正在大力号召知青下乡,各街道甚至都要下达硬指标了,如果一个家庭没有参与知青下乡,那这个家庭显然是不进步的。”

王科长这是想赌一把,给入职的楚玉加上一道门槛,但巧了不是,正好踢到铁板上了。

楚玉怀里的下乡证明还新鲜热乎着呢。

“对呀,一个没有下乡知青的家庭,显然是不进步的。”

楚玉将四张下乡证明往众人面前一甩:“我家的兄弟姐妹都格外进步,一起手拉手要下乡呢。”

所有人眼睛都看直了。

王科长想从家庭成分入手的计划,显然是失败了。

沈川流笑着说道:“王科长,这样进步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