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在即,我正忙着筹备自己的毕业画展。这是我在纽约艺术学院两年学习的成果展示,也是我正式步入艺术殿堂的。为了这个画展,我几乎倾尽所有心血,一丝不苟地准备着每一个细节。让我没想到的是,许铭也主动请缨,要帮我筹备画展。他利用自己的资源和人脉,为我联系场地,邀请了不少业内知名人士前来参展。甚至在布展时,他也亲力亲为,和工人们一起搬运画框,调试灯光。看着许铭忙碌的身影,我心中泛起一阵暖意。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他变了很多。从前的桀骜不羁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和体贴。他会在我画画废寝忘食时,轻手轻脚地把一杯热咖啡放在我手边;会在我为布展焦头烂额时,默默帮我分担各种杂务。有一次,我不小心划伤了手指。许铭二话不说,拉过我的手仔细查看,然后从随身携带的医药包里,小心翼翼地给我消毒包扎。那一刻,他眼中流露的心疼和不舍,让我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许铭的悉心照料,常常让我恍惚,仿佛回到了从前。那时,我幻想着我们可以这样亲密无间,奢求着他这样宠溺地守护着我。只是,那终究是年少的梦境,物是人非,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我知道,许铭还在惦记着我和默默。每次见面,他总会悄悄打听默默的近况,眼神里满是怜惜。但他从来没有越矩,也从未在默默面前表露身份,只是默默地守护在我们母子身边。有一次,他终于忍不住问我:晓晓,默默的爸爸为什么从来不露面?他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把你们母子抛在纽约,自己却不管不顾呢?许铭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酸楚和自嘲,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我察觉到,他是在嫉妒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嫉妒他能够拥有我的爱,甚至给了我一个孩子。那个在我心中高傲完美犹如天神一般的男人,也会因为我而生起凡人的嫉妒和占有欲吗?许铭似是想到了什么,自嘲地笑了笑,眼神黯淡下去。对不起,当我没说。伤害你最深的人是我,我不该随意评判你的生活,你有权利做任何选择。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委屈我苦笑一声,面前这个男人,曾经意气风发,也曾经深深伤害了我。但此时此刻,他却为我的幸福而压抑自己的情绪,宁愿让自己难过,也不愿点破那个荒谬的误会。我摇了摇头。他和我已经分开了。现在,只有我和默默相依为命。许铭怔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被心疼取代。对不起,晓晓,我不知道你一个人带孩子,一定很不容易吧?如果可以,我真想帮帮你许铭的声音有些哽咽,眼圈也有些发红。我知道,他是真心想要帮我分担。可是,经历了这么多,我又怎么能轻易接受他的好意呢?况且,我们之间隔着太多的误会和伤害,就算重新开始,恐怕也很难回到从前我别过脸去,不想让他看到我眼中的泪光。谢谢你,许铭。但我们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况且,我不想再欠你什么我强忍着泪意,故作轻松地说。许铭急切地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但很快被苦涩取代。他紧紧抓住我的手,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块维持生命的浮木,眼神炽热而真挚。晓晓,你听我说。我是真心想要照顾你和默默的。我可以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只要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哪怕是最后一次机会

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抽回了手。对不起,许铭。我心意已决,不会再接受任何人走进我和默默的生活。我们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好吗?许铭的脸色瞬间苍白,眼神黯淡下去。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好,我明白了。是我太唐突,太自作多情了,还请你原谅。你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我不该再打扰你。不过,无论如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守护着你们母子。这是我欠你的,也是我此生唯一的心愿说完,许铭黯然转身,落寞地离开了。他的背影是那样地萧索,仿佛一个被抛弃的流浪者。我知道,他的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嫉妒、心疼、自责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窒息。可是,他依然选择尊重我的决定,选择隐藏自己的感情。因为他明白,曾经是他亲手伤害了我,如今又有什么立场去要求我的原谅呢?望着许铭远去的背影,我的心仿佛被撕成了两半。一半在怜惜他的痛苦,一半却在庆幸他的克制。或许,我们都需要时间,去慢慢抚平那些伤痕画展前一天,我正在布置会场,忙得不可开交。许铭一如既往地在旁协助,帮我处理各种问题。就在我准备爬上梯子,调整画框位置时,许铭突然大喊一声:小心!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大力扑倒在地。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画箱从高处坠落,狠狠地砸在许铭头上。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脸庞,晕开一片骇人的红。许铭!你怎么样?醒醒,求求你醒醒我拼命摇晃着他的身体,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天啊,他不会就这样离开我了吧?在我即将失去他的时候,猛然发现,自己的内心深处,对许铭还是有那么多的爱意和不舍。救护车呼啸而至,许铭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我跌坐在手术室外,泣不成声。脑海中,全是许铭中箱子时的情景。他不顾一切地扑过来,用自己的身体保护我,宁愿伤害自己,也不让我受一点伤。此时此刻,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时光把我幽暗无望的单恋滋养出了美丽的花朵,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