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是。

对仇敌之必杀。

不周山以出其不意的方式镇住了勾陈的天星和宫殿。

不顾手掌瞬间被勒出的鲜血淋漓,竟然硬生生将勾陈的弓箭,直接扯断!

“你不该靠近我的,勾陈。”

勾陈瞳孔骤然收缩,速退!

却已来不及了,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让他的身上甲胄开始崩碎,先是柔美的手掌印记,旋即有无数的裂痕从这个手掌上开始分裂,蔓延,最终整个无比华丽且雍容的战甲崩碎,化作了齑粉一般的星辰光屑散开。

四御之中,纯粹的蛮力。

后土第一。

看着天空之中刹那之间黯淡下去的天星,后土双手鲜血淋漓,起身,背后是森然磅礴,镇压勾陈天宫的不周山,黑发舞动。温柔女子闭着眼睛,想到了那少年道人往日总是执着和温和,他该是从锁链下来,浑身染血,一步一步走出酆都,道袍染血,而后平静赴死的吧。

一个因为自己的沉睡而家破人亡,年幼就流浪逃亡,吃树皮草根,喝着混着泥土的雨水活下来的孩子。

然后因为救自己而被南极推动,被酆都虐杀悬挂。

现在,再度去赴死了。

【这一次,总不要贫道再来求求娘娘了吧?】

“无惑求求娘娘了……”

而自己已难以阻拦,心中空了一小块似的。

后土缓缓睁开眼睛。

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悲伤和那隐微不可止住的刺痛。

一字一顿道:“三十三天已被不周镇压,天星不转,勾陈,今日之后,天庭四御。”

“只会剩下南极和北极。”

“纵杀不得你。”

后土五指猛地握合,鲜血落下。

“我也会将你——”

“打落御位!”

后土双手鲜血淋漓,神血坠下,洞穿了三十三天的云气,朝着下面落下,落入了一层一层的天阙,有神仙仓惶,有宫殿晃动,万物坍塌,霞光逸散,一层一层而落,最终自南天门外下坠,有风吹来,似入大地,而后被战靴踩踏在水中,溅起来一层层的水光。

“诛杀齐无惑!!!”

伴随着怒喝,无数的妖族迅速的集结于一个地方,地祇,以及人间界的战将皆齐齐挺枪跃马,疯狂拦截这前线的妖族战阵,元营元君等三位知道齐无惑曾死于酆都的元君不提,就算是再如何愚蠢的人,都知道现在的局势,都知道那少年道人以一己之力,面对百万大军。

则必死。

则是在用自己的性命来为所有人争取时间。

人间界的铁骑皆可感受到那种壮烈。

妖皇感觉到自己的计划出现了问题……而现在已有些迟了,眼前的诸多地祇和元君都似乎是被刺激到了一样,几乎给人一种哀兵之感,他转过身看着远处的方向,眸子冰冷,心中却是愤恨于此。

只能期望于你了,烛龙。

烛龙君背着弓箭,携带着三根由勾陈大帝亲自铸造的箭矢朝着那边疯狂掠去。

他本是有机会迅速赶到的,但是——

铮!!!

一声剑鸣,一道凌厉清亮的剑光直接杀向烛龙君,后者本来欲要退避,但是这一道剑光实在是过于森然可怖,他不得不放缓速度,掌中之兵器猛地横扫,硬生生以掌中的战弓挡住这一剑。

剑气和妖气猛地炸开。

彼此竟然是难分轩轾。

上古烛龙之血脉抬起头,死死盯着前面持剑的女子,猛地后退,道:

“北帝子!”

织女掌中之剑合身而上,以剑对峙这烛龙后裔,后者化弓为刃,和织女交锋。

二者皆跟脚不凡,出身厉害,又都是顶尖底蕴的真君,织女虽然没有携带法宝和甲胄,但是一时之间却也可以将烛龙君硬生生拖住,而烛龙君的余光一瞥,见到了一名身穿黑衣,掌中长剑的人间豪侠模样男子爆发出真君实力,迅速前掠。

眼底满是担忧。

竟然以一己之力,甘为百万之敌的诱饵,以此来止住量劫!

何等荒谬!

何等的张狂!

何等的豪侠之风!

云之沂握着剑的手掌都微微颤抖了,因为担忧,因为一种恼恨那孩子竟然如此张狂,却又有一种赞叹一种称许,人间的豪侠正是该有这样的风采。

烛龙君瞳孔收缩:“是你!”

“尔等胆敢!!!”

烛龙之长吟冲天而起,剑气纵横,却被织女拦住,后者掌中之剑劈开了带着烛龙特有时间乱流的吐息,黑发扬起,道:“夫君,我拦住他,你立刻去把无惑带走!”

“他算为云琴,也为我们夫妻复仇,不能让他有事!”

“自然!”

云之沂擦过脸颊上的痕迹,眸子凌厉。

心中担忧,赞赏,甚至于有一种感慨。

一己之力,邀战百万,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