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映射进来,不偏不倚就落在了那张红色的,又非常喜庆的棉被上。

周垣下意识微微扶额,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这个时间老板娘已经睡了。

这里的民宿不是正规酒店, 没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前台,只要老板娘休息, 民宿就打烊, 不再接客。

大晚上的, 周垣也实在不想再去折腾。他看了眼床上的被子, 正好是两条,他便想扯一条铺在地上, 然后准备在地上打地铺将就一晚。

恰好李婉平也是那么想的。

两个人同时伸手去扯那条被子, 却同时在碰到被子的瞬间又同时松手。

一时尴尬。

周垣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下,“你睡床, 我睡地上。”

李婉平的声音很轻,“你明天还要去游说业主,还要开车, 还是你睡床, 我睡地上吧。”

周垣直接伸手把被子扯下来铺在了地面,“你要是冻感冒了,我明天不仅要去游说业主,不仅要开车, 还要照顾你, 所以, 你还是老老实实地睡床。”

李婉平一时语塞。

周垣继而躺到了地板上,然后将大衣当被子盖到了自己的身上。

李婉平只好躺到床上。

夜色安静, 房间里是土暖,炉子烧得很旺,发出细微地响声,噼里啪啦的。

李婉平睡不着,她盯着天花板上的一处白灰,小声问周垣,“你觉得,明天老人会让我们进门吗?”

周垣闭着眼睛嗯,说会。

李婉平微微有些诧异,扭头看向躺在地面上的周垣,“为什么这么确定?”

周垣依旧闭着眼睛,语气很淡,“我有办法让他开门。”

李婉平侧了个身将手垫在头下,“有什么办法?”

周垣却没有搭话。

李婉平顿时有些脑洞大开,“周总,你该不会是想破门而入吧?”

周垣默了一秒,睁开眼睛扫向李婉平,“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你以为我会做这种违法乱纪的事?”

李婉平:“……”

周垣继而重新将眼睛闭上,“睡吧,我困了。”

周垣是真的困了,他不同于李婉平,他是真的累了一天。

但李婉平还是睡不着。一来她对这样绝对陌生的环境稍微有些不适应,二来,周垣就这么睡在她旁边,她也有些不适应。

夜渐深,霜露浓。

李婉平躺在床上微微扭头看向一旁地板上已经睡着的周垣,他显得消沉,蜷在阴影里,灰蒙蒙的。

他的大衣并不能完全盖住他的身体,随着他身体的翻动,他的脚都露在了外面。

李婉平起身,然后蹑手蹑脚地拿起自己的外套走到了周垣的旁边,她仔细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周垣的脚上,又轻轻把周垣的外套掖仔细了些。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玻璃映进来,是微弱的光亮。这样的柔光落在周垣的脸上,让周垣显出了几分平日里看不到的柔和。

李婉平蹲在地上双手托腮像只小宠物猫一样望着周垣的脸看了数秒,然后又起身,蹑手蹑脚地躺回了床上。

第二天李婉平十点多才醒来,这倒正常,毕竟她昨天晚上凌晨两点多才睡着。

但周垣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李婉平出门问了老板娘,老板娘一脸憨厚的笑告诉李婉平,说周垣是个热心肠的小伙子,一大早就出门帮她抄电表去了。

李婉平一脸懵。

周垣的确是去帮老板娘抄电表了,挨家挨户的,一共三十多户。不过,他倒不是没来由的热心肠,而是别有目的。

昨天晚上住店的时候,周垣就发现了这家店的老板娘在代抄电表。这种乡下用电都是有人挨家挨户的抄电表,然后再统一把用的数汇总给供电局,再缴费。

周垣顺便就利用了一下这个差事。

那位高龄业主不给周垣开门,但周垣去抄电表,他总不能把周垣拒之门外。

事实证明,周垣的算盘打得没错。他抱着单子去敲门,还真就把门给敲开了。不过周垣进门后并没有立刻表明身份,而是就只是去抄电表。

他拿着手电筒,仔细去照了老人家的电表,然后认认真真将表数记录到了本子上。这个月,这位老人一共用了十度电,一度五毛,一共五块钱的电费。

周垣记录好后又跟老人核对,“高老先生,您家上个月一共用了十度电,对吗?”

老人一时间对周垣这情况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点了点头。

周垣的态度温和,且彬彬有礼,“冒昧登门,扰您休息了。”

都说迎面不打笑脸人,周垣这么谦逊,老人也不好意思再板着个脸,不过他的态度却依然强硬。

老人背着手,一说话,脸上的褶子都挤到了一起,“我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不过你别白费力气了。在你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