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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漆黑又亮,徐槐被他执拗的眼神盯得没辙,只好亲自下去给他做动作示范。
谭涟看着徐槐入池,心想,这小孩儿还真够犟的,不让干什么就偏要干什么,以后徐槐要是真收了徒弟,那可有的烦了。
后来谭涟也忍不住跳进池里滑了会儿,他的标志性动作是偏轴转体,在u池领域堪称教科书级别,徐槐拉着他要他也给杞无忧做个示范,谭涟兴致正高,也没拒绝。
旋转、腾空、跃起抓板……前面几个动作的难度系数都不是很高,但胜在连贯流畅,观赏性强,最后接一个double rk 1440,一套动作又稳又干净,风采不减当年。
一轮动作做完,谭涟落地减速,滑到了池底尽头,徐槐和杞无忧在池底的速度稍慢,随后才跟了过来。他听到徐槐在给杞无忧分析刚才他最后一个动作的角度,杞无忧正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徐槐,全神贯注听他讲话。
此刻的谭涟忽然觉得自己在u池里显得很多余,像是某种会发光的照明电器,于是他滑了一会儿就出去了。
杞无忧学得很快,领悟能力也强,练了几次就可以流畅地做出平转动作,如果不是徐槐拦着,他甚至还想挑战后空翻。
有些人还真是不能惯着,越惯就越得寸进尺。
徐槐彻底无奈了:“你就是想进骨科对吧?”
雪圈一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雪道的尽头是骨科。
杞无忧默默低着头没吱声。
谭涟看热闹不嫌事大,掩不住笑意地奚落道:“刚才不是还说人摔了你负责呢,现在又不想负责了?渣男。”
“我又不是真的想让他摔啊!”
谭涟煞有介事地点头:“嗯,看出来了,嘴上一套心里一套。”
徐槐懵了:“啊?什么嘴上心里一套?”
看着他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杞无忧绷了绷嘴角,还是没绷住笑。
他发现徐槐的中国朋友们好像有一个共同的爱好——欺负徐槐听不懂一些对外国人来说比较复杂的中文。
“还是在说你渣男的意思,”杞无忧好心解释,“渣、男,你知道吗?”
“渣男”这个词徐槐还是知道什么意思的,但杞无忧一边看着他一边把这两个字拖长音,他总感觉杞无忧好像也在骂他一样,于是伸手按了下他的头盔,另一只手臂微微抬起来,对着池外上的谭涟比了个中指:“谭涟,你给我下来!”
谭涟哈哈大笑,并不理会他,而是笑眯眯地对杞无忧说:“小杞一定要警惕渣男的花言巧语。”
“你在说什么?”徐槐立刻反驳,“我哪儿有花言巧语?”
杞无忧这会儿也不犟了,反倒挺配合地应道:“好的。”
徐槐不可思议地转过脸:???
谭涟开他玩笑也就算了,怎么还挑拨离间加教唆小朋友呢?太可恶了。
天色渐晚,在雪场里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
冬天黑得早,才刚过五点太阳便西斜,落日余晖洒落在远处被白雪覆盖的山坡上,如同一座金色雪山。
他们拎着各自的雪板离开了u池。
“小杞,u池好玩吗,”谭涟问,“滑过瘾了吗?”
“还好。”杞无忧表情平静无波,语气也毫无起伏。
意思是还没滑过瘾,因为徐槐不让他在u池里空翻。
看样子是在生闷气,谭涟心里更好笑了,“哟,没滑过瘾,那怎么办啊?”
这种小孩儿有时候比那种哭着闹着要糖吃的小孩儿还要令人头疼。
谭涟对此深有体会。
他的儿子也练滑雪,儿子小的时候,谭涟还没有退役,满世界比赛训练,缺席了他的成长,导致这么多年儿子和他的关系一直都不太亲近,时常冷言冷语,就连在训练的时候也会不听他的指导,故意和他对着来。
谭涟曾因为这事儿在好友群里吐槽,得到了朋友们的一致同情:
“我儿子也这样。”
“这个年龄的小孩子都叛逆。”
“还是不能惯着!”
只有徐槐在其中格格不入:
“为什么要责怪小孩呢?或许你应该学习一下怎么做一位好父亲。”
徐槐对于小孩的认知似乎很单纯,纯粹到天真,在他看来,小孩是一点错都没有的,即使出现了问题也不应该从他们身上找原因。
可能还是太年轻,没当过爹,那现在就该让他好好感受一下带小孩的痛苦。
谭涟有些幸灾乐祸地去看徐槐的反应,是要哄人呢?还是冷处理?
印象里徐槐还挺擅长哄人的。他那个师弟sven性格就不怎么好,但徐槐还是能把人哄得服服帖帖的。
“谭哥。”徐槐叫他。
“嗯?”
“你这儿有没有好用的刻滑板?借我滑一下。”
“欸,你能用我的吗?”谭涟奇怪,“比我高半个头了都。”
徐槐瞥了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