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了这么一个大难题来,他去看夏露。

夏露挺不解的,“爸,你看我做什么,你就放心选吧,选五房我也不怪你,都习惯了。”真的,自立门户也挺好,不和五房共在一个族谱下也挺好,她都没意见。

秦爷爷:“……”老扎心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安静的秦庆忽然出声道,“爷爷,你不用为难了,五房退出老秦家族谱。”

叶如脸色大变的看过去。

秦晚晚也是喊道,“大弟!”

秦庆很平静的:“犯错的代价和后果不该由没犯错的人来承担。”

五房错了这么多,不能因为五房可怜,就让大房来买这个单。

他看了秦红绯那边一眼,有些忐忑,“虽然没什么用,但是对不起。”

秦红绯看了他一眼,忽然发现自己太感情用事了,如果像秦炎一样早这么处理,或许五房的事早解决了,需要反省。

秦爷爷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了:“找来秦家族老,秦虎一房,自此逐出秦家族谱。”言罢,不等其他人说什么,他开口道,“小庆有句话说的很对…”

“犯错的代价和后果不该由没犯错的人来承担。”

大房没有错,不能因为他们能够承担自立门户过的很好就把他们赶出去——以及,秦爷爷知道,自己这次必须在五房大房之间做出选择了,如果再企图和稀泥,那只会两头都不讨好,两头都得罪。

次日,秦家的祠堂就开了,秦家族老都到场,在崇秘书和周主任的见证里,秦虎带着三个孩子过来,秦虎的名字被从秦家族谱上除去,包括秦庆,秦年,秦晚晚。

从此这一房和老秦家再无干系了,自立门户,几个孩子也不能走从政的路子了,老秦家也不能借由大房再给五房一丝一毫的帮助。

秦虎挫败的看着自己签下的字,眼圈都是红的。

而秦爷爷看了看他,到了这一刻反而释然:“跟周主任走一趟居委吧,去广播自己通知一下。”

秦虎用力点头,不敢吭声,怕一吭声眼泪就掉下来了。

大早八点,秦怀街的居民广播里响彻起了秦虎带着哭腔声音,今天的居委广播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声音还格外响亮。

“我秦虎今日脱离秦家一脉,自立门户,我向大嫂夏露忏悔,大兄生前帮我许多,我忘恩负义,纵容妻子不愿背负恩情,不停的给大房泼脏水,诬赖大房,到处说我大嫂疯了,我妻子联合我娘家嫂子……我对不起我大兄,呜呜……”声音从哽咽慢慢的变成了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

长达十几分的忏悔,说的磕磕碰碰,反复播放了三遍,秦怀街的居民都听到了,没有看热闹的心情,反而有些沉重,唏嘘无比。

秦虎讲的话里,有好多街坊都不知道的故事。

比如找人骗大房钱。

比如栽赃陷害。

比如培养人名额…

一桩桩一件件也引得很多人回忆起来了秦江科在时的日子。

一颗大树下,一盘棋局,人围在一起,龙大爷端着他那革命搪瓷水杯出来,仰头看着广播的方向,心情沉甸甸的,“人走茶凉啊,想当年江科在的时候,多少人受过恩,人走了之后——没帮着庇护点,冷眼旁观说闲话的倒不少,叫孤儿寡母受了多少欺负。”

他的话引得旁人不安极了。

这是说谁呢?

不是我吧?

几个人面面向觎。

他们不说对秦家落井下石,但冷眼旁观则是真的。

出来带孙子的老肖丈夫脸上笑容消失,闷不吭声的往家里方向跑,没几时,他从家里出来往老秦家的方向过去,手里还扛着一袋大米,到了地方,直接和老秦家出来的人碰了个正着。

秦三意外的道,“老肖家的,你干啥?”

老肖挤了个笑容,“……夏露弟妹在吗?”

夏露很快出来了。

老肖绷紧了脸,朝着她就是一个大鞠躬下来:“夏露弟妹。”

夏露迟疑了下,“你要借多少钱啊?”

老肖情绪顿时一垮,给噎的不轻:“我不是来借钱的,我……我是来说对不起的,当年俺家穷的叮当响都没吃的,连孩子都挨饿,是江科和你帮忙时不时接济一二,江科还有活就给我介绍。”他说着,眼眶先泛起了泪水。

“结果大兄弟走了后,我却听信了谣言当你疯了,对你们避之不及,对不起,这大米,你们吃着,有什么需要,你尽快来喊我。”说完也没脸呆,扭头就走,半道上还擦眼泪呢,结果又碰上了一人。

“老九…”

老九看到他也是一愣,然后把手上的东西往身后藏了藏,“老肖叔啊,你还没去带孙子啊。”

老肖说就去了,然后看到他手里的东西,顿时就懂了,说,“夏露妹子在呢,你去吧。”

老九不自在的掩饰,“我不是找夏露大妹子的。”

老肖:“哦。”

你说不是就不是吧,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