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这帮指挥系全是废物吧”]

[“无语啊,居然真的有人相信咳嗽就是暗号?”]

[“我邻居家七岁的小孩都知道不用这么落后的作弊办法(擦汗)”]

拜伦·科里无可辩驳。他的额头沁出冷汗,浑身都不自觉地发抖。

他也并非不想解释,但他在开口的前一秒想起了自己在做决定时那一瞬而过的念头。

——“大不了就说是听信了弹幕”。

拜伦顿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将过错迁怒于一群根本不在现场的观众。

更何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迁怒观众又能如何呢?

难道就能挽回此刻的败局?

难道就能重新将林逾置于败地吗?

当他在做决定前,首先想到的是如何摆脱责任时,他在那一刻就失去了身为指挥的资格。

这才是他无可辩驳的根本原因。

“5”号是一名来自西部军校的学生。面对这场无妄之灾,他的神情依旧平静无波。

其实这才是身为指挥系本该具备的基本素质。

在一支队伍中,最要保持冷静、最不能被外界所影响的正是指挥。

指挥须得摈弃一切侥幸思想、一切推诿的本能,将自己的使命和责任都铭刻于心,无论是预期中的结果、还是不如意的意外,都应该在第一时间调整状态,将全副精力投诸于接下来的应对。

而不是懊悔。

拜伦咬了咬牙,眼见着两名监考官从他和5号的手中收回纸牌,而作为万恶之源、罪魁祸首的林逾只是笑盈盈地坐在他的对面。

似乎是感知到拜伦的目光,林逾略略抬眼。

那双漆黑眼瞳依旧深邃如夜,不可预知,但对拜伦而言,林逾的笑脸的确是碍眼极了。

“本轮02067队伍暂停行动一回合。”

会议桌上,三维地图在众指挥的面前逐渐成型,荧蓝色的模型将缩小版的星球呈现于前。

在指挥们通过虹膜认证之前,地图上不会显示任何人的坐标点。

但基本的地形分布都已展现无遗。

“掷骰从‘1’号开始。”监考官解释规则,“掷骰后,经虹膜认证身份,就可以直接下达行动指令。队员坐标的移动路径会在地图上显示。”

“……您的意思是,”杨全恩提问,“之后的‘2’号、‘3’号等等,都可以看到‘1’号队友的坐标?”

监考官答:“是的。而且下次会议开始时,上一次会议的移动路径都会保留显现,这是为了减少指挥们的计算压力。”

否则,每个人都要在2500个板块里赌运气,的确有些为难。

“那么,”监考官扫视四下,他的手里多出一只深蓝色的骰盅,“‘1’号准备掷骰。”

于是在九名考生中,林逾轻笑一声,缓慢举起了手。

和杨全恩商量后,他决定用触摸纸牌的手势作为最终暗示。

首先翻开边角,确认自己身份后再用眼神示意杨全恩,最后按在纸牌上的手指,就成为作弊的最后一步。

[“这直播有没有回放?主考方不看回放吗?”]

[“他和杨全恩绝对作弊了,但是有没有人看到他的手法啊”]

[“不对不对,林逾和杨通了暗号但是两人都不是国王,应该不会判定”]

[“倒回去看刚才一大堆弹幕没一个猜1”]

[“林逾为什么是1啊?看刚才解释规则,1会被后来人看到路径,不太好吧?”]

[“是有点怪,军方不保林逾了?”]

[“可能怕被举报,等洗白了再反超”]

[“毕竟这里是南部不是西部~”]

监考官把骰盅移到了林逾面前。

相邻考生一起检查骰盅和骰子状态,确认无误后,林逾将手搭上骰盅。

他进门前就注意到,在会议室的角落放有一只不易发现的山羊头骨。

或许是针对他,也或许是针对所有人,至少熟悉的被压制感又回到身上,林逾将左手插在衣兜里,下意识地把玩那颗仅剩的红石。

如果不用红石的话,就只能赌运气。

但是这局之后,克洛维斯等人的坐标就会被所有人看到。

必须尽快把克洛维斯移出雨林。

与此同时,林逾的通讯器里传来陆枚一如往常倨傲的嗓音:“我看弹幕说你陷入僵局了啊?”

和他的话音一齐传来的,还有几声隐约的枪响。

林逾正想询问,陆枚便主动解释:“啊,有人打起来了。我没参与。”

“……你真的没参与吗?”

陆枚迟疑一会儿,回答的口吻却很斩钉截铁:“那当然了。”

时间拨回到陆枚开枪时。

“等——”

“砰”!

子弹冲进了遒劲结实的树干,伴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