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姜云心又拽了一下荆风华:“这花魁叫窈窕。”

“是。”媚娘不知发生了什么,还重复了一遍:“咱们万花楼的花魁,就是窈窕姑娘。”

荆风华猛的回过神来,转头看姜云心。

两人视线相对,想到了一首人不人鬼不鬼的诗。

酒楼老板接受的第一个任务,在树下背诗,第一句就是姑娘窈窕。

那个窈窕和这个窈窕,是否会有关联?

姜云心轻轻摇了摇头,不好说,不好猜,再看看。

这个青楼,说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带着这份疑问,两人更加专注地看向舞台上。

窈窕姑娘正在翩翩起舞,六个穿着轻纱的女子,在后面伴舞。

这舞台的造景美轮美奂,轻纱朦胧,似幻似真。虽然伴舞的几个女子穿得比花魁还要少,但是大家的视线,不由自主地一路跟着窈窕的身形,或上或下,或左或右。

花魁就是花魁,果然是与众不同。

不过这种上下翻飞的舞蹈对体力的要求太高,就算窈窕练习多日,也不能跳太久,何况太久就不稀奇了。

很快舞毕,窈窕缓缓停下,走到台中,缓缓弯腰,给大家行礼。

台下掌声雷动,比刚才她刚上场的时候,声音还大。

还有人往舞台上扔东西,姜云心细细看了一下,扔银子的金子的,珠宝的,什么都有,还有就成团的纸,好像是银票。

果然是一掷千金的字面意义。

台下几个喊得最大声的人,姜云心也看了看,有年轻公子哥,也有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可惜一个都不认识。

姜云心低声问媚娘:“我要是想和窈窕姑娘聊聊天,能行吗?”

一般的姑娘她知道,好办。但一个名声正盛的花魁,估计不好见。

果然媚娘笑道:“公子,想要和窈窕姑娘说话,吃饭,甚至春宵一度,可没那么容易呢。我们窈窕姑娘一个月只见十个客人,而且只是吃饭说话。若想过夜,就只有在每个月初一十五的表演之后,参加竞拍。”

价高者得。

姜云心明白了。

青楼老板也是会做生意的,花魁就算是再美,天天出来接客,也就被拉下神坛了。被拉下神坛,就会不再值钱。

想要保险,就要神秘,一个月就接两个客人,自然叫京城里的公子哥为之疯狂。而且花魁活得轻松还能长时间保鲜。

果然,不等众人欢呼落幕,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便上了台,这是万花楼的老板,芸娘。

芸娘在上面说场面话,媚娘给他们解释:“其实妈妈对我们还不错,即便是为了赚钱,也有一定选择余地。今天晚上,就是直接出钱,谁出的钱多,窈窕就跟谁。但是妈妈允许她在前三名之中,自己挑选。”

姜云心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毕竟也要考虑到她的心情,如果出钱最多的人太老太丑,强颜欢笑也不好。”

媚娘笑了一下,虽然不敢点头,但是这个意思。

不过一般来说,只要不太离谱,花魁还是会选择出钱最多的那个。要是一二三出的钱大差不差,那她挑一个顺眼的也就罢了。

如果第一断层,她为了一张小白脸挑了二三,就算妈妈现在不说什么,心里也是不高兴的。得罪了老板,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由着你再是花魁,千娇百媚,也只是一只被人摆布的棋子罢了。铁打的青楼流水的花魁,可以捧你也可以捧她。

说来说去,都是心酸。

很快妈妈说完了话,开始竞价。

这边一个声音喊,我出五百两,那边一个声音喊,一千两。

姜云心现在也是个有钱人了,可看着这场面也觉得热闹,真是一掷千金,花钱如水啊。

很快,就上升到了五千两。

老板喜笑颜开站在台上:“刘公子出价五千两,还有比这更高的没有?”

姜云心和荆风华虽然想和窈窕聊一聊,但是没有打算花五千两去抢今天晚上,而且五千两可能还不是终极。

果然,一旁的一个男子一拍桌子:“一万两,本公子今天晚上要定窈窕姑娘了,谁也别跟我抢!”

泥人,美人心计

那人坐得离姜云心很近,这桌子一拍吓了她一跳,转头看过去。

是一个中年富商,四十来岁的样子,大腹便便,穿着绸缎,腰上挂着玉佩,手上戴着巨大的白玉扳指。

浑身散发着一种暴发户的气质,而且是那种没有什么素质的暴发户。

也是,在青楼里竞拍花魁的人,你不能指望他有什么素质。

姜云心不由的皱了眉,这人有种志在必得的狂妄,今天晚上,怕是要辣手摧花了。

姜云心低声道:“这人,你认识吗?”

荆风华摇了摇头。

京城里的有钱人实在是太多了,他又是官家子弟,对纯粹做生意的人,认识的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