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能看出来;且,她还特意放了一根头发在包着证物的塑料袋上,和上包时,在包的纽扣上也放了一根头发。

但明十又不蠢,即使他不看,也知道里面放的是证据。更何况,他一早就察觉到她在跟的其实就是吃人魔案了。

他什么都知道,她怀疑他,她调查他,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干预。

此刻,他的眼神哀伤,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的心感觉到很痛,剜心一样的痛。

一个反社会,居然会爱人,居然会心痛!她自嘲地笑了笑,并未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他会露出这样哀伤的神态,证明他并不是对明明的行为一无所知。他多少都感知一些。

十夜坐的士离开,她直接去的警察厅。

是小野丽子接待她。她老师飞比利时了。

小野丽子一见面就警告她,“慕教授交待了,明十现在很危险,让你一定要尽早回国!”

十夜什么也没有说,她把两个证物袋放在小野的桌面。

一个袋子装有石头,石头上沾有森林苔藓与血迹。

另一个袋子,里面装有一枚戒指,上面有血迹,但她早早检查过了,没有发现指纹;而袋子里的另一带血的布条,是她从大型切割器刀锋下抹走的血迹,是人血还是兽血有待鉴定。

第叁个证物袋,是一根头发。严格来说,是明十的头发。

有了这叁样,可以和鸭川边上的受害者留下的证据作比对了。

十夜知道,自己是很爱明十没错。但她有她的责任!

她可以不再插手,只到此为止,这是她给彼此留的最后情分。但这些证据,她必须交出来。她不会亲手逮捕他,一切教给老天。

见小野想要拿过证物袋,十夜忽然又收了回去。

小野眯起眼睛,“怎么?又反悔了。”

十夜说,“我希望,如果确定了真的是他,能遣回比利时国受审。”

小野再度眯了眯眼睛,“日本和中国都是有死刑的,但比利时没有死刑。你真是爱他入骨了。慕教授没有说错你。”

“置身于阴影里的人,更容易互相吸引。我和他,是一样人。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能明白我们。”十夜如是说。

她永远忘不了,小时候,当她表现得和一般人不同时,他们对她的欺凌;他们打着“正义”的旗号,公然地羞辱她,欺凌她。

她甚至被一群孩子扔进下水道。

那里那么黑暗,全是老鼠,以及污水。他们还盖上盖子,让她无法求救。

幸好,那个地方是下宽上窄的,窄的地方仅仅有一臂的距离。而且还有一段是有攀爬的那种一格一格的栏杆的。她沿着栏杆爬上去,到了更顶一点的地方,她就双手双脚撑开,一点一点往上爬。那时候,她才十岁,体力有限。她很不容易到了一大半,但还差两米,她开始打滑,她拼命地大叫,企图引起上面路过的人注意;过程中,她还摔了下去,她摔断了手腕骨,再也不能往上爬。

但这个时候,盖子被掀开了,一个男人打量手电,探头下来,然后他又绑了一条绳下来,将她半抱着,俩人一起用力,慢慢爬了上去。

这个时候,消防车才来到。年轻的男孩说,“我给你叫了消防车和救护车。”她上到来才看到,他把麻绳绑在路边的大树上,就下来救她了。

这个男孩比她大一点,看起来像个高叁生。

他穿着本地国际学校的校服,模样也有点混血。

他救了她,就马上转身离开了。她甚至来不及表达感谢和问他名字。

十夜永远记得那张脸,十八岁的明十。

明明他也是冷漠的人,却在那一刻动了恻隐之心。

所以无论如何,她不会放弃明十。

哪怕世人唾弃他,她也要拯救他!

明明笑她,学耶稣爱世人,其实不是的,她并不爱世人,她只爱明十!

小野又眯了眯眼,是在思考问题。毕竟,他们为着吃人魔这件案子太久了,且还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如果不是十夜的到来,如她出的力,根本连吃人魔的影都抓不准。

小野给领导打了个电话。

电话谈了四十分钟之久。

最后,小野放下电话说,“好吧,十夜,如你所愿。”

于是,十夜将极为重要的证物递给了她,“给你们一个提示,明十屋后那座森林占地面积极广,在还不算中心的地带,有一间百年前的废弃木屋,里面有暗道,还有一间类似屠宰房的暗室。那里的垃圾桶里有一根人手指骨。是我昨天发现的。你们现在去搜证,应该还来得及。”

小野用英语骂了一句“该死的!”然后马上带队搜山去了。

要找到那间小木屋不难,但要找到明明的竹屋,没有专人指导,找不到。

不过也不紧要了,看得出来,那间竹屋的确就是明明消遣的地方。那里不是囚禁地、也不是“屠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