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卿把他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膝头,把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手一下又一下的抚着怀里人不停颤抖得脊背。

「阿允,别怕,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

被封太子

寒风在屋外咆哮了一夜。

楚成允一晚上都睡得不踏实,整夜噩梦缠身,一会是一把冰冷的刀刃抵在自己脖颈间,划破自己的喉管,一会儿是一只血淋淋地手卡在自己脖颈间。

即使是在梦里,那窒息感依旧如同现实一般,他猛然间惊醒,从床上坐起身,额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身边安静,哪里还有皇叔的影子呀?

外面的天依旧漆黑一片,应该也还没到早朝时间。

心里又是被一股未知的恐惧笼罩,楚成允躺回床上,如同烙饼一般翻来覆去,怎么都无法再入睡。

估摸着到卯时了,楚成允唤了小灼进来更衣。

小灼在看到楚成允脖颈上紫红色的印子后,猛地抓住楚成允的手臂,「殿下!这,这是怎么回事?」

楚成允轻轻拉开他的手,「没事,昨夜皇叔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吗?那分明是……

「殿下,我们逃吧!」

楚成允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说什么胡话?」

小灼红着眼眶,「王爷他不是表面上那么温和的人,否则他也不会……」

他想起自己儿时,母亲被父亲活活掐死时,脖子上就有这样的印记,他无法想象,昨夜楚成允是如何死里逃生的。

只觉得楚长卿太可怕了……

楚成允望向那紧闭的房门,沉下眼帘,垂着头没有再说话,只抬起了手臂,让小灼帮忙更衣。

才洗漱完毕,若风便敲门进屋,说王爷吩咐,殿下今日不必去上朝了。

楚成允坐回榻上,神情有些茫然,习惯了的事,忽然不用做了,竟有些不适应。

他想了想,又唤小灼过来帮换上常服,去到了小厨房。

好久没有给皇叔做包子了。

这阵子也就只有休沐的时候才能有机会让皇叔吃一顿可口的早饭。

皇叔昨夜回来得晚,又起得早,定是忙坏了,自己要乖,要体贴。

楚成允做了包子,炸了油条,还包了饺子,做了莲子羹。

他穿着一身墨绿色锦衣,抱着暖炉坐在膳厅里,等着楚长卿回来,等到快午时,楚长卿还没回来。

楚成允饿得受不了了,拿了两个包子放在屋里的碳火炉上烤热后,一个给了小灼,一个自己吃。

两个人围坐在火炉盘鼓着腮帮子啃肉包,你看我,我看你,而后噗嗤一声被对方的傻样,惹得相互笑了起来。

忽然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管家忠叔跑进屋,「殿下,陛下圣旨到了,快去大厅接旨。」

楚成允鼓着腮帮,指着自己的脸,「我吗?您确定不是皇叔的?」

「成福公公亲自来,说的是七殿下接旨。」

楚成允放下手里没吃完的肉包子,拿起桌上的茶杯急里忙慌地咽下嘴里的包子,快速跑了出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储贰之重,式固宗桃,一有元良,以贞万国,兹有皇七子成允,聪明睿智,德才兼备,上孝下悌,宜承大统,特册封为皇太子,所司具礼,以时册命,钦此。」

成福公公念完,见楚成允依旧呆跪在地上,躬身道,「恭喜太子殿下,贺喜太子殿下。」

楚成允眼睫颤动,抬头看向成福公公,「这圣旨真没搞错?」

「错不了,今日早朝时,陛下亲自颁发的。」

楚成允被这一道圣旨打得措手不及,抬手接过圣旨后,甚至都忘记让小灼拿赏钱送成福公公了。

半晌后,转头,见小灼比自己还傻,整个人像是被钉在地上一般,一动不动。「小灼,你要做大太监总管了……」

小灼抬头,讷讷开口,「殿下,你要做皇帝了……」

厅内忽然变得安静,俩人都没有说话,若说着太子之位落在别的皇子头上,那必定是天大的福气。

可落在自己身上,连楚成允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福分,还是灾难。

自己的逍遥王爷梦破碎了,楚成允一时间难以接受,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蔫哒哒的。

赶在午时末,楚长卿带着一身风雪回到了王府。

楚成允第一次没有像往常一样雀跃地扑进他怀里,而是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注视着他,像是想要看清那张脸,可始终瞧不出个究竟。

楚长卿解了披风,递给一旁的若影,几步上前,将楚成允搂进怀里,「阿允可吃了?」

「吃了一个包子。」

楚长卿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嗯,阿允很乖。」

他把楚成允抱起来,坐在饭桌前,下人们端上丰盛的食物,那早已凉透的包子饺子与之相比显得无比寒酸。

楚长卿没有动筷,让人将包子饺子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