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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梁璎的背影并不陌生了,可唯独这一刻,女人一步步远离他的背影,像是把他的心也带走了。
魏琰很想开口叫住她,很想问她,你还喜欢这里吗?
他特意为她建造的地方。
他甚至开始升起奢望,他想留下她。
回宫里了,文杞还有些愧疚:“对不起母亲,我并不知道他会在这里。”
梁璎摸了摸他沮丧的小脑袋,在他抬头之际又笑着摇头,表示不要紧。
只是梁璎心中也有顾虑:“你的父皇是你在宫中唯一的倚靠,你不要太得罪……”
文杞拉住了她的手,没让她继续说下去:“我最大的倚靠是母亲你。”他心里其实清楚的,父皇也好、杜太傅也好,他们对自己的好,都有母亲的因素的在里。
但让他痛苦的是,偏偏那是因为母亲的苦难。
文杞看着母亲疑惑的神情也不欲多说:“母亲你不要总是替别人想,你多考虑自己就好了,等我……”
等我有能力保护你的那一天,就不会让你再受任何委屈了。
这话,他也没有说出来。
少年的话虽然说得没头没尾,但梁璎至少是读出了孩子守护自己的愿望。
她心疼又欣慰,虽然想再多补偿他,与他多待些时日。可想着魏琰让人不悦的靠近、还在等着自己的淮林,她还是在心里决定了早些离开,以免多滋生事端。
晚点的时候,梁璎正要在休息,突然听得敲门声。
“夫人睡下了吗?”
梁璎愣了愣,她倒是想说睡下了,可她说不出话来,屋外的人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僵持了有一会儿,她只得过去开门。
一打开门,门外站着的一名黄衣宫女先是弯腰道歉:“夫人打扰了,奴婢是奉命前来的。”
说完也不等梁璎反应,她微微一抬手,一队手捧着不同物品的宫女们有序进入。
梁璎心中不知怎么的,立刻就浮现出不安,她看着这群不速之客,疑惑没有持续太久,就听那最开始的黄衣宫女在跟她解释了:“夫人,皇上是怕您在这里住着缺什么东西,所以吩咐奴婢都备齐了。”
梁璎闻言瞥了一眼,这群人带进来的东西里,可谓是五花八门,从胭脂水粉到不同样式的衣裳,都准备得很是齐全。
但她的心里涌上来的只有不安与厌恶。
她先前就觉着魏琰这个名字,时不时地在她的生活中出现,就已经够让人烦躁了。
如今却觉着还不如回到那时候,至少是两不相见。
梁璎的手握在了一起,其实她现在是住在东宫的偏殿,就算来得匆忙,东宫也为她将必要的东西一应准备了,她并不缺什么。
可那宫女就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东宫未曾住过女子,难免有准备得不周到之处。皇上也只是想让夫人您住得安心,还请夫人不必多虑。”
安心?她现在才是不安心了。
梁璎没有动作,但拒绝的意思很明显,另一方也没有要退让的意思,两人竟然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还是见势不对的下人报了太子,可即使是文杞亲自出面了,手握圣谕的女子也没有退让的意思,依旧是用着恭敬却坚定的语气:“奴婢只是尊圣命行事,若是太子殿下觉着有何不妥,可以去请皇上收回成命。”
文杞还想说什么,梁璎对着他摇了摇头。
罢了,放这里就放这里吧,用不用不还是在她自己。她尽早离宫就是了。
一边的文杞脸色不太好,他隐约觉着父皇并不只是送东西这么简单。再想到今日花房之中,他虽然与自己说话,却停留在母亲身上的目光。
文杞再小也是懂得的,与之前的克制并不一样,那是不加掩饰的渴望。
而今日这些,就像是要留母亲在这里一般。
他想着母亲谈起周淮林时的神色,他知道,母亲不能留在宫里。
离不开
魏琰反常的行为, 让心中不安的梁璎一夜睡得都不怎么安稳。
翌日醒来的时候,梁璎觉着咽喉、鼻子里都干痒得紧,呼吸进身体的气带着冰冷的凉意。
她起了床, 没有惊动任何人, 先自己倒了一杯水。温热的, 该是下人不久前才换的。
喝过热水后的嗓子似乎是好了那么一点, 但是梁璎的身子弱, 时常会生病, 所以对这种染上风寒的预兆也十分熟悉。
为了不滋生事端, 她决定先不声张, 等出了宫再找大夫看看好了。
旁边的桌上放着她昨日给淮林写的信。原本信中已经说过了, 打算明日就与文杞分别,可这会儿她又改了主意, 想要今日就走,思绪之间,那信封就被捏在手中揉成了纸团。
既是决定今日离开,倒是不必写信了,反倒会让淮林担心。
收拾好了的她才走去外边。
门一打开, 迎面而来的冷风, 让梁璎一瞬间咽喉发痒想要咳嗽, 却又在看到不远处的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