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灼悄咪咪地在楚成允手臂上扣了两下。

楚成允收到信息,——皇叔气未消。

他咬着嘴唇,端坐在一旁默默进食。

……

席间很安静。

楚长卿初始嫌弃,从未吃过如此清淡的早膳,吃了几口后,又觉得很合胃口,就多吃了些。

「皇叔,阿允错了,以后阿允再也不敢挠你痒痒了。」清泠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

一旁伺候的婢女小厮们听闻,古怪的眼神在空气中传播一圈后,纷纷低头,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自己一直以来不苟言笑的形象在众人心里有了裂痕,楚长卿额角冒花,咬牙斥道。「闭嘴!」

楚成允听不见,捧着一个包子,笑意盈盈地啃咬。

「若影!方凌云抓回来没有!」他现在急需方凌云回来给这小子治治,让他看看自己的险恶。

「回王爷,本来已经抓住了,又被他逃了,若风已经去了,估计晚饭前能抓回来。」

……

方凌云被逮的时正在袖月馆妖娆小馆的怀里喝酒。

喝得醉气熏天,正脱了裤子准备威武一场。谁知,被突然闯进来的若风拽了起来。「主人找你。」

方凌云「找你妹!没看老子裤子都脱了吗!」

「劳请方公子穿上裤子。」

「……」

方凌云吹胡子瞪眼睛地被抓回了王府,扔进了楚成允屋里。

小灼站在主子身旁,同他大眼对小眼。

他憋着一股气。「怎么那么没眼力劲儿,把你家主子的手拿来呀!」

小灼一个激灵,忙不迭地抓着楚成允的手递了过去。

方凌云闭上眼睛探脉,过了许久又烦闷地抽了手。

「老先生,我家主子的病能治吗?」小灼小心翼翼地递了杯茶,给这吹胡子瞪眼睛的老先生降火。

「能!」

小灼听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热泪盈眶,拉着“老先生”的手感激涕零道,「那就劳烦先生了,先生的大恩大德小灼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

“老先生”托起他的下巴,打量了一会儿,「何必等下辈子,这辈子也行。」

小灼身体抖了抖,这老头为什么看着这么猥琐……

「还不快治……」凉凉的声音传了过来。

方凌云鼓着眼睛瞪了眼悠闲坐在一旁发号施令的楚长卿,憋着气,取出银针,开始施针。

整个过程楚成允都很安静,像个被人摆弄的布偶。

然而,所有的淡然都是表象,只有他自己知道盼这一天盼了多久,五年了,整整五年都在黑暗里挣扎。

密密麻麻的银针每一下都给他带来了无限希望。「方神医,我这病多久可以治好?」

「方神医?」小灼心里咯噔一下,看向那满嘴白毛的老头,瞪大眼睛,「你是……方神医。」

方凌云吹了一下胡子,「快则一月,慢则三月,除了行针,还得每日服药。」

方凌云走到桌前提笔在纸上刷刷刷地写下一张药方。

小灼在楚成允手心写了他要的答案后,楚成允立马笑开了,「多谢方神医。」

撤了银针,方凌云提着药箱气冲冲地走了,小灼拿着药方去抓药。

屋里只剩下楚长卿和楚成允两人。

然,楚成允并不知道楚长卿还在,他摸索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下一下轻抿,直到喝完后,依旧抱着空茶杯,坐在榻上傻乐。

「三个月,三个月吗?」楚成允不停念叨。

此时的楚成允没有覆眼,一双眼睛竟亮得如同银河星辰一般。

楚长卿有一搭没一搭地转动着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勾着嘴角,戏谑地笑看着,又见楚成允起身开始四处摸索,每摸到一样物件便要念叨出来,

「这是茶托、」

「这是花瓶、」

「这是烛台、这是香炉……」

「这是……」

他乐此不疲,将屋里的每一样物件都摸了一遍。

摸着摸着就摸到了楚长卿的身上,异样的触感传至掌心,楚成允迅速收回手,愣了一会儿,再次伸手探去。

白皙的手贴着楚长卿的胸前缓缓上移,在摸到那张脸时停顿了一下,然后恶作剧地捏起。

「……」

「这是皇叔,对不对?」楚成允嘴角弯起,咯咯笑着。

楚长卿嘴角一勾,拽住那不老实的手,将人拉进了怀里。

「你说,初见时那恭谦有礼又乖巧的阿允去哪了?这会儿居然敢不敬尊长。」

楚成允搂着楚长卿的脖颈,低声嘟哝道,「阿允喜欢皇叔,阿允以后一定会孝敬皇叔的。」

楚长卿听了是又生气又想笑,翻过他的手心写下,「同皇叔睡吗?」

楚成允歪着脑袋,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冬天可以给皇叔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