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无比讨厌自己的魅魔身份。

但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他最强的武器。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饶是薄宴这样常年规律运动的人,手都举得有点发麻。

就在他以为今天可能不能等到小魅魔的回应时,迟殷动了。

小魅魔微微抬起脸,从抱住膝盖的胳膊上露出两只眼睛警惕地盯着薄宴。

他的发梢被冷汗濡湿,一缕缕贴在白皙的额头上。

迟殷的眼眶鼻头都红红的,像是被扔进水里挣扎了许久的猫,又可怜又惹人生爱。

小魅魔抽了抽鼻子,声音细细的带着些许颤音,小声问道:“只是牵手吗?”

“嗯。”薄宴看到小魅魔抬起头,沉声答道,“只是牵手。”

他说完后,两人之间又是长久的沉默。

一只以来都以压迫感和威严示人的薄宴此时收起了全部的锋芒。

薄宴一瞬不瞬地看着迟殷,目光是如海一般的广阔包容。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被子下传来窸窸窣窣的轻响。

小魅魔垂下头,把脸埋在自己的大腿间,细软的发丝垂到膝盖上,一部分轻轻落到了薄宴的手上,带来些许痒意。

然而比起这些,更鲜明的触感来自指尖。

柔软但冰凉的手指虚虚地向前送了送。

迟殷回握住了他的手。

薄宴收拢手指将小魅魔的手包裹其中。

他目光沉沉地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没有说话,只是将迟殷的手攥得更紧了些。

当事人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情绪波动,房内所有医疗团队的医生护士却是齐齐松了一口气。

要是迟殷不配合,这位薄小公子不知道还要怎么爆发。

僵持的空气重新流动了起来,薄宴一直牵着迟殷的手,直到感觉到手里的温度渐渐暖了起来才放开了手。

“我再和医生说几句。”薄宴弯下腰,身体向迟殷那边倾斜,和迟殷平视,“你先睡,嗯?”

两人的脸离得很近,却又保持着安全距离,没有给人不适感。

迟殷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望向薄宴,话音小心翼翼:“我先睡你会欺负我吗?”

大概是小魅魔的语气太可怜,薄宴替他拉高了被子,放低了声音:“不欺负,睡吧。”

薄宴目光掠过房间的布局,迟殷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男人接着吩咐道:“去再拿一张床来。”

迟殷太阳穴有些突突的疼。

不欺负,不意味着不在一个房间里睡。

但迟殷最懂得适可而止,他明白这就是薄宴最大的让步,说实话已经是很好的结果。

小魅魔幅度极小地点点头,把自己缩进了被子,乖巧地闭上眼。

见迟殷睡了,薄宴给迟殷掖了掖被子,关上灯走出了房间。

等薄宴的脚步声浅浅消失在走廊,黑暗中迟殷的赤瞳缓缓睁开。

被子下再次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迟殷刚刚一直藏在被子里的手从自己的大腿上缓缓松开。

小魅魔疼得轻轻抽了一口气。

不用看也知道他现在的大腿上大概已经是青紫一片。

他刚刚必须得靠一直掐着自己的疼痛才勉强不让自己吐出来。

不管是薄宴故作温柔的表情还是自以为深情的举动,都让他恶心至极。

忍耐,忍耐,迟殷。

小魅魔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薄宴是这几年来唯一一个给了他些许自由的人,这可能是他逃跑的唯一机会。

迟殷非常清楚,这个窗口期转瞬即逝。

薄宴现在对他好,无非是想上他罢了。

等薄宴对自己的推拒丧失耐心的那一天,就是自己的死期。

更何况,薄宴的保证在他这里一文不值。

迟殷不敢真的睡着,他双手攥着被子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薄宴的脚步声才再次出现在门外。

小魅魔尖尖的耳朵抖了抖,

听这个脚步声薄宴的情绪,似乎不太好?

但刚刚还带着些许怒气的脚步声,在临近房间的时候却特意放轻了几分。

迟殷闭上眼睛,轻轻放缓呼吸,伪装出自己已经睡熟的样子。

黑暗中,视觉意外的其他感官被放大。

迟殷能感知到有人轻轻打开了房门,然后在自己的床前站定。

甚至连一只手向自己伸来的微小动作都没能逃过魅魔敏感的神经。

迟殷一哂,果然如此。

小魅魔的手拧住大腿上的嫩肉,毫不犹豫地掐了下去,刚刚就饱受蹂躏皮肤传来阵阵刺痛。

迟殷连呼吸频率都没有改变,在心中想道。

如果是为了麻痹薄宴的话,只要不太过分,他都可以忍过这一次。

然而薄宴的手却在最后关头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