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智近妖,这就是瞬间薄树心中冒出的词。

其实他们策划的并非多么的隐蔽,但胜在狠狠拿捏住了这群权贵的利益。

就算看出这个拍卖行行长是薄宴的人,就算看出这背后的舆论是薄宴在推波助澜,就算怀疑这一切是一个圈套。

但是他们还是得捏着鼻子往里钻。

因为他们不能放任这个漏洞的存在,即使可能得承认魔族的权益。

比起眼前紧迫的利益,魔族这块的细则还可以再谈嘛。

更何况在这些权贵们的眼里,魔族也翻不出多大的水花。

帝都星这些人有着各家自己的人脉网和信息渠道,只要有心调查,多少都能够猜个七七八八。

但迟殷被他们刻意隐瞒了这些消息,只是靠着一两个蛛丝马迹,就能推测得八九不离十

“”薄助理看向小魅魔旖丽纯良的外表,狠狠打了个寒颤。

薄小公子这是捡了个宝贝回来啊。

迟殷淡淡地看着他们你一眼我一语的,绯色的眼珠通透如琉璃。

当然,他没说出口的部分是。

能引起薄宴父亲这么大的反应,那看来薄宴并非别有用心,而是真的,想推动魔族权益保护。

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纯粹的利他行为吗?

迟殷按捺下心底的震动,重新组织了语言。

好不容易有机会摊开了聊,自然要聊个透彻。

迟殷看着两人静静地开了口,“除了鸟族那件丑衣服和这次还有什么?”

薄宴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当天晚上。

后脑勺还有些隐隐作痛, 薄宴的视线在空中游移片刻,从迷茫变到清明。

自己好像是和迟殷说着话晕倒了?

薄宴眼中有些无奈。

迟殷这么久后还是只会被龙君牵动心神,他只是多少有些挫败罢了。

大概是这段时间的辛苦积累, 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这才诱发了晕倒。

就是不知道小乖有没有被吓到。

薄宴轻咳了几声, 刚刚醒来嗓子有些干。

他刚想出声,身边就有人先递来了一杯水。

“谢谢。”薄宴接过一饮而尽, 转头道谢才发现给自己递水的竟然是迟殷。

已经是深夜,房间内漆黑一片,只有月光透过窗户, 投下斑驳的光影。

小魅魔精致的轮廓被勾勒得格外柔和,平日里总对薄宴的一双绯色眸子十分恬静。

薄宴有些意外, “腾”的一下坐了起来:“迟崽, 你怎么在?”

或许是今日听柳明媚和薄助理说了太多, 又或许是因为夜色静谧, 迟殷难得地起了些闲心:“看来薄小公子是不想看到我?”

“当然不是”在外面运筹帷幄把一群老江湖算计得团团转的薄小公子难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一方面难以置信迟殷居然愿意和他开玩笑了, 一方面又害怕小魅魔是真的这么想。

薄宴绞尽脑汁地组织着语言, 一边想握一下迟殷的手却又怕小魅魔不高兴,连迟殷有没有冷着累着都没法亲自确认。

最后薄宴还是没敢伸出手,只能干干地问道:“小乖等了多久了, 累吗?”

说完他又觉得不对,赶紧补充道:“我不是自以为是,只是担心你”

迟殷看着这人说话说得不断找补, 忍不住浅笑了一下。

然而笑了之后却有些许酸涩。

他想起下午柳明媚和薄助理说的那些事。

“那天你走了后,薄小公子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人手去找你, 看到你跳下来的时候简直快疯了, ”

“甚至在那之前,他还在会场和鸟族那个皇子交涉, 之前针对那些种族也全是报复他们之前折辱你。”

薄助理沉默了一下,声音都低了下去:“他都不知道你要走,还以为这样做你会高兴一点”

薄助理毕竟是站在薄宴的视角,尽管克制了不少,但依然可以听出倾向和情绪。

“说这些当然不是说劝你就答应薄宴。”柳明媚怕迟殷听了反感,补充道,“薄宴那个狗东西之前那么嚣张,现在这么卑微是他应得的。”

“但我觉得,也许试着相信薄宴,也不是不可以。”

说不动容是假的。

听完后迟殷一个人在薄宴的床头坐了许久,沉默了许久。

今天薄宴的晕倒像是一把刀把所有的这些真心都剖开了摆在了他的面前,让他不能再假装视而不见。

迟殷把自己的心冰封了许久。

曾经他或许也对龙君有所期待,但那份期待在日复一日的沉寂中慢慢死去了。

后来被带到了拍卖行,这颗心就更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谁会对一个玩物魅魔抱有真心?

知道龙君已经去世后,就连最后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他本来都准备好任由自己和烂泥一般坠落,却猝不及防地被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