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己那天在崩溃中说出的想去上学的愿望,所以薄宴才谋划了这么多。

“”薄宴没有正面回应他,“第一批入学的魔族肯定会遭受各种阻力,来自同学的,来自各方势力的。”

“我本来想等到有几届样本,各方焦点也不在于此的时候,再把这个消息告诉你。”薄宴严肃道,“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肯定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即使如此你也想要去吗?”

他这样说几乎等于变相承认了自己谋划的目的。

“要去,我可以的。”迟殷心中一暖,毫不犹豫地点头,“别看我这样,我之前也在那位龙君塔修斯身边呆了很久。”

他的本意是自己曾耳濡目染了龙君的雷霆手段,是一个合格的盟友,能担大任。

然而在薄宴眼中却完全是不同的意味。

“”

薄宴墨色的眸子晦暗不明,沉默了半晌,直到迟殷递来一个问号才开口问道:

“你想做这些,也是为了那位龙君吗?”

迟殷眨了眨眼, 有些不确定薄宴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而且怎么隐隐约约感觉在什么时候听过这句话?

魅魔的直觉告诉他薄宴现在的心情微酸且犹疑。

迟殷有些许忐忑,难道薄宴在怀疑他说这些话的动机吗?

迟殷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偏偏错过了正确答案。

——不是, 我已经决心要向前看了。

——虽然龙君依然是我心中重要的存在, 但我努力的动力早就不是他了。

——现在的我是独立的存在,所以不必质疑我的判断是不是发自内心。

——现在的迟殷想和现在的薄宴并肩。

明明迟殷只要如实说出心中很多话就能让薄宴心花怒放恨不得放下一切护在他身边做他的狗。

但迟殷刚把薄宴定义为盟友, 只看到了盟友间共同的利益,却忘了盟友之间还有情感纽带。

“嗯,毕竟龙君经年的努力就是为了让魔族能和人类和平相处。”小魅魔生怕薄宴不同意, 选择继续抬出龙君这尊大佛以表自己的决心,“我也想延续他的事业。”

“所以”迟殷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头, 别扭地表达着关心, “你的日程也可以同步给我一下, 至少让我知道你在做什么, 不至于像今天”

直到薄宴不堪负荷晕倒, 他才能知道薄宴在背后做了多少事。

薄宴深色的眸中晦暗不明。

不管如何, 他在迟殷心中,始终比不上当年的自己。

死去的龙君塔修斯永远在迟殷心中有着不可逾越的地位。

薄宴因为这个事实,一面痛苦, 一面又有些隐秘的甜蜜。

薄宴低头掩饰住嘴角的苦笑,再次看向迟殷时已经颇有公事公办的语气:“好,之后我的日程会让薄助理同步你一份, 等我身体恢复一些就着手推进这件事。”

迟殷歪了歪头。

明明自己应该已经说得明白了,薄宴好像也理解了, 可为什么感知到薄宴的心情还是微酸的呢?

迟殷的嘴张了张, 但心思千回百转,最后还是把问句咽了下去。

小魅魔乖巧点头道:“嗯嗯, 身体恢复最重要。”

他说完,薄宴轻嗯了一声,也没再说话。

薄宴低头在沉思着些什么,迟殷看着薄宴如刀刻一般的侧脸,放在膝头上的手不安地蜷了蜷。

其实之前两人相对无言的时候多了去了,但迟殷却是第一次觉得这样的沉默有些沉重。

他很想说些什么,但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合时宜。

好在很快门从外面被敲响打破了两人之间的迷之氛围。

薄助理敲门进来,迟殷便正好借机离开。

他起身的速度太快,留下的背影显得有些匆忙。

薄助理身体有些紧绷:“抱歉,是我在迟殷面前多嘴了。是不是起了反效果。”

直到迟殷小小的身影从门后消失,薄宴才收回自己的视线:“没事。”

“本来就是迟崽心里无关紧要的事,说多说少也没什么差别。”

但这微妙的异样只是转瞬即逝,薄宴迅速切换成了工作模式:“有乔尼·艾杰顿领头,现在有什么新的进展么?”

薄助理立刻鳯无暇顾及之前的细节,正色道:“是,正想来和您汇报。”

“如我们所料,乔尼·艾杰顿跳出来后,果然许多本来在观望中的家族和投行都跟着表态了,和这些势力有关联的议员也有动作。”

薄助理的语气中不乏骄傲和对薄宴的叹服:“大概是多方同时施压的结果,刚刚任议员让我转达,国会委员会已经准备安排时间讨论此事。”

薄家作为好横跨多个领域的财团,薄宴已故的母亲又有皇室血统,自然在政界也有着非比寻常的影响力。

薄助理话中的任议员便是与薄家亲近的议员之一。

“嗯。”薄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