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风暴的人,竟然有以死相博的觉悟。

齐千语也出了一身的汗,她和石竹做了相同的判断,差点就一家子交代在这里了。

向尔被押走后,外面还时不时传来枪声,还有一部分死士没有放弃袭击,正在和士兵们对抗。

眼前的危机解决后,宴会厅里的人心有余悸,齐刷刷地看着唐诗,有人小声嘀咕:“石竹小姐的助理,好厉害啊,叫什么来着?”

“唐诗。”石竹应了一声,又像是在唤唐诗的名字。

唐诗抬起头,朝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拔出了嵌在墙里的暗归,随手一挽,归刀入鞘,一气呵成。

“哇!”有人发出惊叹声。

唐诗没有理会,她问石竹:“那向檀和向婕仁呢?”

齐千语回答:“一起带走,有嫌疑的人,还是要查一查,况且哥哥犯了事,也有了由头查人。”

说完招招手,有士兵接到任务,去执行了。

石竹正在安抚受惊的宾客,唐诗握着暗归,回到了露台,她不想待在宴会厅里,众人打量的目光让她觉得不舒服。

露台上四处都是尸体,士兵的,死士的,看来在她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外面也发生了一场恶战。

此时战火还没停止,广告球上还有人继续往下跳,来人落到露台上,举枪就射。

唐诗一手握枪,一手拿刀,抬手一挥,将这个原本就中了弹的人,沿喉割破。

不管愿不愿意承认,唐诗还是杀了人,她胃里的酒气又往上涌,让她忍不住想吐,今晚,是唐诗第一次挥刀砍杀人类,尽管这些人类,和她不是同一个阵营,并且正在发动恐怖袭击。

刀割破喉咙时的感觉让她战栗,刚刚在楼顶刺向人类腹部时还不觉得,现在后劲一上来,唐诗才发现,这些人,和她是一样的,活生生的人类。

唐诗有些后悔到露台上来帮忙,今晚她的情绪和生理特征都不太稳定,又喝了些酒,意志力变得脆弱,她一边防着袭击,一边往宴会厅撤离。

处理完手头事情的石竹,看到唐诗握着带血的暗归摇摇晃晃走来,吓了一跳,石竹快步冲向唐诗,扶住了她的身体。

“唐诗,你怎么了?”唐诗今晚出了太多意外,石竹的心一刻都没放下来过。

“没事,就是有点恶心。”说完,推开石竹,跌跌撞撞往洗手间狂奔。

电路还没有恢复,走廊上黑灯瞎火,唐诗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石竹的应急灯范围之下,石竹急得跺了跺脚,快步跟了上去。

石竹的脚步声出现在洗手间门口时,唐诗的声音传了出来:“别进来。”

她不想石竹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好了。”石竹的脚步没停,不顾唐诗的劝阻,走进了隔间,将唐诗垂下来的头发抚开,轻轻拍着唐诗的背。

“下次再也不让你喝酒了。”石竹不知道唐诗异常的缘由,只得怪罪到酒上。

等唐诗缓过来后,又扶着她漱口,顺带清理她脸上沾到的血迹,和花了的妆容。

石竹小心翼翼地用水清理着唐诗的脸庞,冰冷的指尖感受到唐诗脸部滚烫,她叹了口气,哄道:“待会儿危险解除后,你用一记修复剂吧。”

“不必。”唐诗清楚知道不是身体上有伤,修复剂也没有任何用处。

她低头看着矮她半个头的石竹,看着看着,没忍住冲动,一把抱住了眼前的人,头埋在了石竹的颈间。

“石竹,我杀人了。”

以及,失恋了。

唐诗呜咽的声音从石竹的颈间传来,很小声,很短暂,两声过后,哽咽声就停止了。

石竹更期望唐诗能痛痛快快哭一场,她们俩在某方面有相似之处,不会轻易在任何人面前示弱,因此,石竹知道唐诗此时的哽咽,表示着她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作者有话说:

喝酒了,杀人了,失恋了,头痛了,一整天大起大落的。

残局

石竹环抱着唐诗, 心脏如同被一把大手揪住,大手尖锐的指尖嵌入血肉,痛得她有些呼吸不过来, 那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情绪,在她成长的二十年里从未有过的, 两难的痛处。

她和眼前的人,相隔那么近, 紧紧相拥无一丝距离,但是石竹觉得,此刻的唐诗, 离她好远好远。她敏锐地感觉到, 这个拥抱之后, 往后的唐诗, 一定会和她保持着距离。

电力还未完全恢复,两个人身处黑暗之中, 只有石竹胳膊上的应急灯辟出了一小片光明。

“唐诗。”许久之后, 石竹打破了沉默, 用手轻轻地拍着唐诗的背部, 缓慢地说道:“接下来的这些话,可能你不想听,也不在意, 但我还是要说。”

“订婚, 是权宜之计, 齐老爷子相逼, 我只能先答应下来, 之后再找退婚的由头,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温和最稳妥的处理方式。”

这样的念头, 早在石竹向齐老爷子妥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