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辛夷心满意足地咂咂嘴,

顾倾依旧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不能吧……”

习武之人睡眠也相对较浅,自己动作算是很大了,顾倾不应该毫无察觉啊。

辛夷心中瞬间警铃大作,费尽力气从顾倾的怀抱中抽出一条胳膊,探了探顾倾的鼻息——

有气儿。

又向上,摸了摸额头——

不烫。

哦,那没事儿了,就是睡得熟。

辛夷将那条胳膊枕到脑后,看着床幔发呆。

并没有注意到旁边顾倾微微勾起的唇角与眯成一条缝的眼睛。

入宫

很快到了第二日入宫的时间。

衔枝进入屋中,准备叫辛夷起床。

可刚踏至床边,便猛然发现,辛夷床上,还有另外一人!

衔枝震惊,倒吸一口冷气,后退一步,捂住嘴巴。

但眼神儿还不住地往床上瞟,虽然衔枝知道按礼不该这样,可她忍不住……

床上那人,不就是顾倾吗……

那她们……

衔枝不敢往下想,

吃瓜归吃瓜,工作归工作,工作重要。

于是,她按教习嬷嬷教的那般轻手轻脚跪于床榻边上,叫醒声音也要不大不小,太大会吵到主家耳朵,太小会叫不起。

“小姐,起床了。”

辛夷没反应。

“小姐,起床了。”

第二遍,辛夷有了点反应,不过动了动又继续睡了。

“小姐,起床了。”

第三遍,辛夷终于睡眼朦胧疑惑地睁开眼睛,却没有看到人。

辛夷:???

刚才她分明听见声音了啊?

难不成国师府都有鬼了?

正在辛夷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衔枝从床榻下面站起身来,将事先放于桌上的脸盆拿了过来,带着一脸正经的微笑瞧着辛夷。

“小姐,洗漱吧。今日要进宫,还是早些收拾打扮为好。”

辛夷迷迷糊糊,做了个小声一些的手势,弯下腰看了看床底,又看了看衔枝:

“你方才……在哪啊?”

衔枝眼中带着丝莫名,声音到底也低了下来:“奴婢在床边叫小姐起床啊。”

“可我没看到你啊。”

衔枝笑了笑,将手中的脸帕递给辛夷,

“叫起时要跪着的,当初奴婢入府时,宫里的嬷嬷亲自下来教的。”

这句回答,让本以为是什么不得了事件的辛夷直接轻嗤一声。

“你不用这样,看着怪难受的。”

“往后有什么不得不叫起的时候,你就使劲儿喊我,我要是赖床,你就敲盆。”辛夷顺势指了指面前的大铜盆,“再不起,薅我被子也不是不可以。”

叫个起床而已,哪儿有那么多规矩?

还跪着……她怕夭寿。

反正最终目的只是起床而已。

过程怎么样又有什么关系?

衔枝闻言,瞳孔乍然放大了一瞬,而后迅速镇定下来,面上乖巧地答应了。

而她心里,惊涛骇浪。

论她怎么想也没想到,自家小姐如今不仅好相处了,还如此……不在乎礼节。

自家小姐性子转变得太快了,快得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难不成……是顾倾的功劳?

毕竟,小姐都为了她不嫌麻烦地轻手轻脚,小声说话。

想到此处,衔枝又复杂地瞅了眼在床上躺得板板正正的顾倾。

辛夷很快洗漱穿衣完毕,坐在梳妆台前老老实实地等着衔枝给她梳头,化妆。

梳妆这件事,是整套流程里花费时间最长的事,也是最为繁琐的事情。

辛夷看着衔枝不断在她头上捯饬的手,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待梳妆完毕,就已然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这一回,辛夷没有穿圣上赏来的白色云锦,而是穿了她在国师府压箱底的黑色蜀锦,配金线的那种。

娘亲捎了口信说,这套衣裳本是缝给她及笄礼时穿的,但那时因他们公务繁忙,无暇顾及,及笄礼的宴会也没有办成。

所以,这套衣裳就一直留了下来,这回正好穿着面见圣上,仪容仪表之上也是够格的。

辛夷摇晃了一下几斤重的脑袋,深叹了口气,走到床边,戳了戳顾倾的脸,小声道:

“我走啦。”

说罢,随着衔枝出了门。

待关门声响起,床上的顾倾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猛地睁开眼睛。

她方才看清楚衔枝梳头的手法了,只要勤加练习,逐渐接替,辛夷身边就不会再有贴身婢女这种东西了。

-

宫里。

圣上身边的大太监急忙跑来迎接,面带愧色,与辛夷说:

“圣上如今有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