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到底还是没有瞒过白玄之与辛宗礼的眼睛。

就在辛夷换上一身轻便的夜行衣,翻上墙头,正打算脚下用力,朝丞相府的院墙起跳时,就听见身后阴恻恻的声音传来:

“小辛夷啊,你打算瞒着我们做些什么呀?”

“有好事儿为何不叫娘亲?”

辛夷脚下一僵,缓缓回头,脸上带起了心虚的笑意:

“这……不是怕危险吗?”

实际上,她只是单纯没有想起来罢了。

辛宗礼拍了拍辛夷的肩头,爽朗一笑:

“莫怕,你娘会保护咱俩的!”

“而且杨福这厮如今天天歇在宫中,想必已经乐不思蜀,短时间内可想不起他的丞相府了。”

不知道为啥,这三人真的很喜欢偷偷摸摸地去丞相府,探索新奇事物。

丞相府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个乐子,无聊日子的消遣,不必花钱的戏台子。

所以,在即将离开时,才会想着再进去看一看。

当然,这些是白玄之与辛宗礼的想法。

而辛夷,只是单纯惦记丞相藏匿的钱财罢了。

丞相府中没了丞相,似乎所有人都变得不紧张了,护院都不巡夜了,天色一黑,直接回屋睡觉。

辛夷站在之前常站着的那个墙头上,看向府里。

老爷子的游魂还飘在水池旁边,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辛夷。

“妮子,恁可算来了!赶紧过去救人!”

救人?

辛夷有些疑惑,丞相都不常常待在府中了。

老爷子好像是看透了辛夷的想法,他絮絮叨叨:

“当年他刚生下来时,俺就该把他摁进粪坑里!”

“这孽种走了,那群人没人喂了,俺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再不喂可都死了啊!”

“这一死,就是一串儿人啊!”

老爷子可不想府里头突然多出来这么些冤魂,尤其是……辣眼睛的冤魂。

白玄之与辛宗礼瞧着辛夷神情不对,对视一眼,想必看见了好朋友。

这时,辛夷扭头,对着他们说道:

“老爷子叫咱们救人,说……那些人快饿死了。”

“饿死?”白玄之不解,“丞相府虽说抠门了些,但再怎么说也是丞相府,怎会饿死人?”

“或许是罚人不许吃饭吧。”

辛夷嘟囔着,拉过白玄之的手,跟着老爷子的游魂,七拐八绕,竟绕到了个熟悉的地方。

“这地方……好生眼熟啊!”

辛宗礼环视周围,一拍脑袋,

“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杨福那厮的祠堂吗?当初你娘还险些被那看祠堂的老头子一锅砸头!”

辛夷点点头,不明所以地瞧向老爷子。

他们当初来过这里,通过密道进来的,当初草草看了一眼,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也并没再追上丞相的步伐。

老爷子眯着眼睛笑笑,歪了歪身子,将整个人横了起来。

上半身顺势穿过墙体,只留横起的下半身在辛夷眼前。

辛夷看向那堵墙,那是挂着祖宗牌位的墙。

是的,丞相家中祠堂祖宗的牌位,全是挂在墙上的。

辛夷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有什么说法,还是丞相这人就是单纯喜欢创新。

“这堵墙后面,是空的?”

辛夷说出了猜测。

老爷子将身体从墙对面抽了出来,重新将自己竖起,才道:

“对,俺平日里无聊得很,就在府中各处游荡,偶然之间发现的这处地方。”

“俺就直接穿进去了,本想着又是处那孽子藏匿财宝的地点,结果……噫……差点要把俺吓死!”

老爷子的表情生动极了,里头不仅有大部分的嫌弃,还有后怕。

好似确实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白玄之与辛宗礼听见这墙后是空的,直接动身找起了机关。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白玄之黑着脸,手里提着个黑色铁锅,来到祠堂中央。

辛夷眨眨眼,不可置信地瞅了瞅那个锅,

“娘,没想到,你还挺记仇的……”

“我是那种人吗?!”

白玄之掂着手中的锅,慢慢踱步到供桌前。

她摸着供桌旁的一个圆形凹陷,里头放着蔫了的水果。

看起来,如同一个与供桌为一体的供盘。

但白玄之心里隐隐有些猜测,这不是供盘。

她早就想问了,为什么祠堂中,那看门的老头子会在手中拿着个与此场景格格不入的锅。

她将那凹陷中的水果拿出,放到一旁,直接将铁锅放到里面。

瞧,严丝合缝,像是为它量身定做的。

但遗憾的是,周围静悄悄的,那面墙也毫无变化。

“咦?”辛夷捻了捻手指,不知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