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对顾倾笑了笑,遥遥看着远方,

“哪里不对?她们相谈甚欢。”

顾倾抿抿唇,她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就是觉得怪异。

“小姐,你当真认为此人并无不妥?”

听见顾倾的话,辛夷将她拥倒,用头在其颈间蹭了又蹭,

“自然并无不妥啦……姐姐。”

投个好胎

厅中二人谈了许久,直到傍晚,她们才依依不舍地分别。

“三姐,往后……我要去哪寻你呢?”

段惜云拍拍她的手,

“我夫君就在这里做工,你寻他,让他转告我便好。”

段清云还想说些什么,便见老林走了上来,揽过段惜云,

“娘子啊,你吃蹄膀不?餐馆新上的菜,老好吃了!”

说罢,又没看段清云一眼,揽着段惜云越走越远。

无奈,段清云只得匆匆向王三水道别,独自走出福满楼。

等回了寨,段惜云才带着老林,犹豫着敲响了辛夷的门。

……

“小当家,我确实有个妹妹,叫段清云,但……不是她。”

院中,段惜云坐在辛夷对面,这般说道。

“嗯?你仔细说说。”

辛夷坐没坐相,靠在顾倾身上,顺手从盘中捏起块糕点,塞进顾倾嘴里。

随后,又将糕点盘子朝段惜云推去。

段惜云摇摇头,身旁的老林却将糕点拿起,直直喂给她。

无奈,段惜云就着茶水,艰难将其咽下,才开口道:

“顾清云确是外室所出,与我关系不错,小时常常一同玩耍。”

“今日我与她说的莲花池畔的袁公……”

说到这里,段惜云掩唇笑笑,

“没有莲花池,也没有袁公,段清云早在八岁那年溺入莲花池身亡,我亲眼所见,自此莲花池被填,世间再无段清云。”

此话一出,辛夷捏着顾倾的手顿了顿,“你确定?”

段惜云轻轻点着头,

“我确定,小当家,段清云是我娘亲手溺死的,我确定。”

段清云是个可怜的孩子,段惜云娘亲也是个可怜的夫人。

商人并非权贵,无法纳妾。

但段惜云父亲还是见异思迁,养了外室。

外室日日想着转正,费尽心力养出了个乖巧聪明的女儿。

比夫人的前两个女儿都聪明,又比夫人的第三个女儿乖巧。

夫人受尽了冷落,心理渐渐扭曲。

最后,终于在段清云八岁那年,去寻段惜云玩耍时,路过莲花池,被夫人捉住。

夫人撕心裂肺地狂笑着将其一下又一下地浸入池子,直到段清云再无气息。

最后的最后,夫人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将自己套进了白绫,在院里的槐树下,晃了一整晚。

……

段惜云话音落下,叹气似的笑了笑,

“后来啊,父亲与我说,段清云随她娘亲走了,去了南部,那里有个东岐山,听闻招收女弟子。”

“可是我知晓,段清云,早死了。”

这是段惜云埋在心底深处的秘密,她从未与任何人说过。

今日,她见到那个自称段清云的人时,真的愣了许久。

因为,那人长得真像段清云啊,哪里都像。

小时,段清云的梦想就是当个酒楼东家,如今,这个段清云真的成了酒楼东家。

沉默良久,辛夷才回道:

“我知道了。”

她不知晓这些算不算是高门大户中的勾心斗角,但总能感受到一股隐于沉默之中的疯狂。

段惜云走了,

辛夷仰头看着天上的弯月,突然问道:

“姐姐,我算不算是投了个好胎?”

“算。”

“我也想你投个好胎。”

“我也算。”顾倾将剑置于桌上,反手擒住辛夷手腕,“能认得小姐,自然算。”

……

此刻夜深人静,四下无人,只有花圃中的声声虫鸣。

辛夷带着顾倾来到了花圃中央巨大的碗状秋千上。

“很软吧?”

辛夷躺在上面,摇摇晃晃,侧头朝顾倾问道。

顾倾僵硬着身子,沉默点点头。

在露天之下,顾倾有些难堪,总觉得许多眼睛正瞧向她。

“你有些僵硬哦。”

辛夷翻身,以极快的速度按住顾倾,她低头,轻声笑着,

“你衣衫完整,有什么可害羞的吗?”

顾倾心脏跳得剧烈,但面上无甚起伏,

“小姐,我们该睡了。”

说罢,便要起身进屋。

可,躺下容易,起身困难。

辛夷按住顾倾,贴近其耳边,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