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蕴立刻停下,声音慌乱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天生手重,很疼吗?”

“还好,接着按吧。”

李蕴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按了,“我怕伤到你,我没学过这个,没经验的人瞎按很容易让你肌肉损伤。”

余婳闷声笑了下,“我感觉出来了,那你叫个按摩服务,要个女技师来。”

李蕴如觉大赦,连忙开始叫酒店服务,联系了个女技师。

技师到房间后,李蕴松了口气。她看余婳脱了整件上衣方便按摩,刚想悄声离开,没走几步路就被余婳叫住,“你去哪?”

“啊?”这不是不方便看吗,李蕴随便编了个借口,只想先逃出去让她喘两口气,“我去洗脸。”

余婳噢了声,朝她勾勾手,“等会再去,你跟着阿姨学一下。”

李蕴回过神,她确实是应该学会这个,这样也好以后随时随地给余婳按摩。

李蕴重新坐了回去,看技师手法娴熟地开始给余婳按摩。技师整个手掌接触到余婳皮肤,在给余婳推背,李蕴看得面红耳赤,难以想象她的手这样接触余婳的身体。

李蕴看着技师神态正常地进行工作,知道现在自己很不对劲,她越想越乱连呼吸都急促起来,想走又走不了,只能坐在这忍受着思绪芜杂。

按了快三十多分钟,这漫长的时间里,李蕴全程恍恍惚惚的,从一开始的坐立难安到逐渐接受了自己的心思可能不正。

她一向不擅长分辨自己的情感,但擅长给自己一个任务来执行。

技师快结束时,李蕴下定决心,她要收好这点心思,要表现得正常一点,不要让余婳发现……

要是余婳发现了,肯定会辞退她的吧。

而余婳呢,她毫无心理负担地趴着,被技师按地舒服到睡着了,还是最后李蕴给她贴膏药时才醒。

余婳迷迷糊糊穿上衣服,“你学会了吗?”

“还不太会。”李蕴这时已经可以佯装正常,“等以后有时间我去康复科专门学一下吧,我学东西很快的,学好了我就随时都可以给你按摩了。”

余婳没说话,突然在想李蕴签的合同是多久,那会她没细看,以一种玩闹的心态选中了李蕴。

可现在,李蕴这人工作态度太好了,什么明天一起吃火锅,什么专门为你去学按摩,让余婳都忍不住开始想以后。

余婳爬起来洗脸刷牙,再回到床上时却又有点睡不着。

明天第一天拍戏,她阔别演戏已经两年之久,不管剧本看得有多熟,武打练得有多好,总是心里不踏实。

躺在床上时,已经快十点,明天五点就要起来化妆,余婳知道自己应该入睡,却怎么都睡不着。

她在想南瑧。

最近这一个月要拍的是南瑧的重头戏。

南瑧原是孤儿,常在大街上乞讨或是做些苦力来换口吃食,某天被一对夫妻捡了回去当作养女。

她原以为这是天降福临。

南瑧的养母开了家药膳店,经常施药粥开义诊,暗地里却做些人口买卖的勾当。施药粥也只是为了把穷人炼成活死人献给侯爷当作死士。

南瑧的养父表面上是闻名于镇的神医,实则暗中拿活人试药来研制一种能百毒不侵的药物。

就连南瑧自己也是养父的试药对象,十几岁就疾病缠身经常咳血。养母为了让南瑧甘情愿试药,用亲情牵制她,告诉她本就孤苦伶仃流落街头根本活不了多久,是养父母给了她第二次生命,理应感恩。

——除了我们,没有人会爱你。

——听话吧,阿娘会一直爱你的。

就这样,南瑧活成了养父母最成功的作品,甚至接手了家里见不得人的勾当,心甘情愿替他们办事——直到二十五岁那天,养母以她为棋子获得侯府的重用,事后养父怕她泄密,将她杀于乱葬岗。

可阴差阳错,南瑧体内药物过多,早已成了怪物,在乱葬岗没死成,养好精力后练了禁术,学成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养父母和所有欺凌过她的人。

她把养父母豢养的活死人收为小喽啰,成了让人闻风丧胆的魔头。

……

她无恶不作,却又偶然流露真情,收养了无数同她幼时处境一样的孤女。对这些女孩,她说不上来好坏,偶尔柔情大方要什么给什么,偶尔又会突然暴躁乱发脾气。

女孩们敬她,也怕她,和她之间的关系算不上密切。只有一人除外。

那人叫雀芝,是南瑧从荒村随手救来的。雀芝虽然比南瑧小十岁,却根本不怕她,南瑧脾气好时她就爱黏着南瑧,南瑧阴郁时竟然还敢黏着,南瑧赶都赶不走。

慢慢的,南瑧和雀芝之间的情谊越发深厚,甚至有意培养她成为接班人,可某天,雀芝却向她引荐了主角团。

原来,雀芝本就是主角□□来南瑧身边的卧底,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说服南瑧联合主角团一起对抗侯府。

——这就是你接近我的目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