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淑珍面色发白,她已经嚣张了许久,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这种语气指责她了。

更何况,指责她的人是谁,是人人夸赞又人人惋惜的白大公子。

她尽然一时间忘了,这白大公子,可是白幕杨的哥哥。

“你、你胆敢这么和本小姐说话!”

叶淑珍自知理亏,所以这句话喊的没有底气,显得有些弱。

“若是叶大小姐将所学礼仪规矩忘了干净,我不介意找定国公大人聊一聊。”

白乘风的面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没脑子。

叶曼月看着这个场景,掩饰眼中的笑意,面上装作担心的样子,说道:“白公子,姐姐绝不是这个意思,姐姐只是平时比较注重礼仪,有些看不惯罢了,姐姐心直口快,还请白小哥儿,白公子莫要往心里去。”

一句话,将所有人都架在火上烤。

白幕杨挑了挑眉,这叶曼月太贪心了些,居然连他一块贬低。

“叶大小姐,敢问你往日是如何生活的。”

白幕杨不疾不徐的抬头,将嘴里嚼着的咽下,擦了擦嘴,语气轻快的问道。

“自然是锦衣玉食。”

叶淑珍也明白自己刚刚有些失态,所以也不敢说太多,随口一答,打算糊弄过去。

锦衣玉食这几个字,在座的,大部分的小姐哥儿都是如此,她这么说只是直接了些,并没有太大的不妥。

白幕杨擦了擦嘴,又将手里的手帕叠好,说道:“难怪叶大小姐会看不上我,我也认了。”

“我小时候被拐去,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

“我两岁会伺候人,三岁会洗衣做饭,即便是这样,我也依旧吃不饱饭。”

“不是太穷,是我的养母舍不得给我吃,稍微不顺心,便要用身边的东西抽打我。”

“我没有上过学堂,一年到头没有吃过一块肉,只会洗衣做饭。”

“后来被找回来了,我才学会写字,才吃过一顿好饭。”

说完,他撩起袖子,将手臂上没有完全淡下的疤痕和烫伤痕露了出来。

他时身边离得近的哥儿和小姐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这是我那养母抽打我后留下的,我挨打时没有膏药,很多时候,旧伤还没好,就有新伤了。”

宴席(四)

“叶小姐在学礼仪时,我在挨打,我自认礼仪规矩上比不上叶小姐,但也还请叶小姐看在我阿爹的面子上,莫要再说我了。”

说完,白幕杨的泪水说流就流,还时不时伴着些抽泣声。

这下子,就连男席的公子们也都坐不住了。

“叶小姐,你这次是过分了些,白小哥儿也才刚回来,怎么能如此咄咄逼人呢。”

“是啊,听他刚刚这么说,往日过得如此不好,叶小姐还如此做法,这不是……唉……”

刚刚白幕杨搭话的小姐面露心疼,她对着白幕杨说道:“白小哥儿莫要哭了,这不是你的错,我家里有药铺,有上好的祛疤膏明日,不,今日我便让人送来。”

“谢谢小姐,实在是抱歉,我、我还未认得各位女娘和哥儿,请问小姐你是哪家的女娘。”

白幕杨抽泣着,低着头,一旁的霍晏珩心疼的不行,从衣襟里拿出了帕子,给他擦了擦眼泪。

“我是苏家二小姐,苏语秋。”

苏语秋有着一张圆圆的小脸,眼睛大大的,她身着桃色衣衫,正一脸担忧的看着白幕杨。

白幕杨点了点头,眼含泪水,说道:“多谢苏二小姐的好意,我阿爹已经寻郎中要了药方,不日便能用上了。”

白幕杨的脸上挂起牵强的微笑,在场的人心不由得一揪。

美人落泪,本就是惹人怜惜的,加上这牵强的笑容,更显得楚楚可怜。

反观刚刚被众人围攻的叶淑珍,她现在惨白着一张脸,脸上的胭脂都遮盖不住她的面色,她忽的站起身,气冲冲的就跑了出去。

众人见状,面面相觑。

恐怕是要找定国公哭诉了,白府当真是倒霉,居然遇上叶淑珍这种奇葩。

叶曼月掩饰眼中的嘲笑,双手抓紧衣袖,她低下头,声音柔弱,说道:“姐姐、姐姐只是有些心直口快,望白小公子莫要往心里去,曼月在这替姐姐给白小公子赔个不是。”

说罢,她站起身,对着白幕杨行了一礼,随后又说道:“既然姐姐已经回府,曼月也不敢叨扰太久,曼月就先回去了。”

说罢,她走向外面,只是她的脚步有些虚浮,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倒一般。

而叶曼月走后,原本帮叶淑珍数落白幕杨的小姐也离了席。

等那三人走后,宴席再度火热了起来。

有人忽然问道:“刚刚程兄怎的也跟着拍筷子。”

程赋陡然一愣,想起刚刚实在是生气,没忍住砸了筷子,于是讪笑道:“只是没想到那叶小姐会说这种话罢了,实在是太侮辱人了些,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