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甘子忱可就苦了,断了的手臂只要微微挪动就会感到急剧的疼痛,他刚刚被人架着抬上来的时候,断臂让他疼的几乎要晕厥过去,此刻被人砸烂菜叶子,他只能用那只完好的手挡着脸,可却依然无济于事。

很快,他就被送到了刑场,台下是乌泱泱的百姓,他被押着送到了上面,跪着低头,将他的脖颈露了出来。

时间一到,随着判官下令,刽子手口含酒水,将其喷在了大刀上。

甘子忱看到了那还在反光的大刀,两个人顿时抖了起来,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可却还是想逃避,他挣扎着想要躲避,却因为被绑的严严实实而无济于事。

在随着寒光一闪,鲜血顺着高台流了下来,众人发出了欢呼的声音。

接着他断了头的躯干就被送到了乱葬岗,裹着一席草席,就这么潦潦草草的扔在了路边。

头颅则是扔在了更远的地方。

程赋听闻了甘子忱的死讯,突然就感觉到了浑身上下一轻,以往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

他已经将所有的铺子都视察了一遍,近期是再也不会忙的了,所以此刻正留在家里陪着白幕杨。

白幕杨就躺在他的旁边小憩,他则是继续端着话本子津津有味的看着。

屋外时不时就有鸟叫声掠过,到了下午,我也准时的响起了婢女扫地的声音,程赋只觉得想一辈子都留在这一刻。

悠闲的下午,最爱的人躺在他的身边午睡,那张漂亮的小脸儿睡的发红,他已经显了身子,他则是在一旁默默的用手给他托着小肚子,手被压的有些发麻,可却甘之如饴。

可白幕杨却睡的略微有些不安稳,他的眉头皱着,最终也时不时发出一些声音,程赋一直关注着他,见他这个模样,就悄悄抱住了他,伸手在他的背上顺了顺。

但即便这样,白幕杨还是皱着眉头,可却不再呻吟了。

程赋就这么看着,随后将额头贴到了白幕杨的额头上,两个人就这么抱在一块,程赋也熟睡过去。

白幕杨仿佛被噩梦缠身,即便有了程赋的安抚,却依然皱着眉头,随后就被猛的惊醒。

他一醒,刚睡着的程赋也跟着被吓醒了。

“咋啦媳妇,是做噩梦了吗?”

白幕杨微微喘着气,脑子里都是刚刚所做的梦,整个人有些回不过神来,程赋见他不回应自己,有些着急了起来。

“媳妇,媳妇?咋的了,梦到啥了?”

程赋特意提高了音量,白幕杨这才回神,看着程赋,却猛的扑到了他的怀抱里,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程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耐心的哄着他。

白幕杨却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梦到我们都死了,梦里的你……没有爱我。”

白幕杨的上一世

程赋猛的浑身一僵,他联想到了两天前知道甘子忱突然恢复了上一世记忆的事情,那白幕杨会不会也是突然恢复了上一世的记忆?

上一世了他实在是混蛋了些,他不敢保证白幕杨想起后,还能够毫无芥蒂的继续爱自己。

“媳妇,你都梦到啥了?”

白幕杨一手捂着心口,有些心有余悸,半晌他才吐出一口气,讲述起了梦境里的内容。

梦里的他也还是在西村生活,他一样的也是被桃朵儿换了婚,但是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是,知道被换了婚,而且去讨问无果后,程赋很生气,所以并不待见他。

并没有像这辈子一样,去温柔的待他。

程赋对他倒也算不上差,至少没有殴打和虐待,也不缺他那一口吃的,只是对待他,自始至终都是都是冷淡的。

他和程赋在西村待了八九年,每天的日子都是这样的毫无波澜,可自己早就在日常的接触中逐渐喜欢上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程赋还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个不会对他动手动脚或者殴打的人,甚至还保证了他的吃食,他在家里即便是过年都不一定能碰到荤腥,可是在程赋这,他三天两头就能吃到肉。

不仅如此,程赋到了换季的时候也会给他带两身衣服,原先他的衣服都是桃朵儿捡别人不要的粗布麻衣穿,桃朵儿不舍的给他买新的,但农村人谁的衣服不都是打满了补丁,直到穿的破烂都不行了才会扔,所以他身上的衣服大部分都是已经被磨的很薄,全是补丁的那种。

到了冬天,桃朵儿也不愿意给他买厚衣服,他仍然穿着夏天穿的衣服,因为太冷,甚至会拿干草编成一个披肩,因为衣服太薄,他身上经常长冻疮,重复生长之后,身上有不少生冻疮留下来的疤。

可自从嫁给了程赋,他不仅不愁没有东西吃了,到了冬天,程赋还会给他买厚衣服,还不是用假棉花做的,里面都是厚实的真棉花,到了冬天可暖和了,自那之后,他再也没有生过冻疮。

那时候的他哪里感受过这种待遇,所以即便程赋对他很冷淡,一个月到头也不见得说两句话,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对这个人动了心。

这日子一过就是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