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孟珙与鱼樵耕对望一眼后,鱼樵耕说道:“我们老师也曾经说过,兵无常形,所以用兵的最高境界乃是无形。但可惜,有时性格决定着一切。譬如我,脾气火爆,只可能成为杀将,不可能成为将帅。老孟倒是被老师称为帅才,可惜他在意的东西太多,功劳名利父母妻儿,束缚一生,能做的也只有谋而后定了。”

岳子然倒没想到自己的话会引发他这般长篇大论,只能苦笑着说道:“我这无形也只是在剑法罢了,若用兵打仗,我怕是与二位差远呢。”

“有些事,总有试过才知道。”孟珙若有所思的说道:“子然何不从军入仕呢,我可以帮你代为引荐,相信以你的才学定能博取些功名利禄,从而光宗耀祖。”

岳子然笑了,心想我能有些什么才学,只不过是因为前世读了些书,却不料在今世全被记住了而已。况且我岳子然也不是什么受人拘束,仰他人鼻息的人,还是在江湖上自由自在些的好。不过口中却说道:“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功名如尘土,不要也罢。”

“好,好见识。”鱼樵耕不禁开口赞道。

孟珙却有些苦笑,望着身边闲云野鹤般的两人,知道谈功名确实是有些唐突了。

谈完这些,岳子然扭头发现周围众人此刻的目光都投在了身边黄蓉的身上,只因为少女现在长发披肩,全身白色狐裘裹着,头发上束了条金带,白雪一映,更是灿然生光,却是要比此时在断桥之上戴着轻纱抚琴助兴的木青竹要引人注目的多了。

岳子然见状,拉过黄蓉说道:“这比武当真没有什么看头,我们还是进船舱内吧。”话音刚落,却听小二喊道:“掌柜的,掌柜的,你看,是小白,是小白。”

岳子然没好气的回头道:“小白就小白,有什么激动地……”顺着小二手指的方向看去,岳子然的话没有了下文。只见白让现在颇为狼狈,青色衣裤上此时布满了血渍伤痕,腰间已只剩下剑鞘,长发凌乱披在肩上,未被遮住的脸庞上更是有一道翻出红色血肉的伤痕。

白让此时反手被绑着,身后两个灰衣剑客拳打脚踹的让他前行,所以是走一步跌倒两步。

在他们前面是六个灰衣剑客,抬着一位坐在竹轿上穿着白色华裘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那年轻人英俊许多,脸部却苍白无血色,时不时还会捂住胸口咳嗽几声。

此时他们刚从先前所见的画舫中下了船,挤开人群到了坐在软榻上抚琴助兴的木青竹身旁。

“这人十有八九患有肺痨。”鱼耕樵也顺着岳子然的目光注意到了这些人,对那年轻公子打量了一番说道。

岳子然没有言语,却是皱紧了眉头,回头从小二提着的包裹中抽出取出一把长剑,黑色古朴的剑鞘,被手指磨没花纹的剑柄。在孟珙此时看来,岳子然就像他手中的那柄剑,虽没有出鞘,却已经让周围的环境充满了肃杀之意。

岳子然刚要有所动作,便听那病公子说道:“你们是在比武还是在唱戏,这剑使的也太不成体统啦。”病公子似乎有意在嘲讽,声音中含了内力,不止断桥上的人听见了,即使湖面上停泊着的船家也听的清清楚楚。

“你说什么?”缠斗中的两人自然也听到了,他们住了手,绿色长衣的燕三扭过头来,怒问。

“我说你们的剑使的一无是处。”病公子一字一顿的清楚说道。

如此被人挑衅和在爱慕人面前落了面子,即使泥人也有三分火性,燕三和萧何自然免不了被挑起怒火。只不过燕三脾气要火爆一些,直接提剑便向病公子刺去,口中同时喊道:“那就先让你燕爷爷看看你的本事怎么样。”

萧何与燕三曾是好友,虽然现在与燕三有了芥蒂,但也仅限于争风吃醋罢了,今日被病公子如此挑衅,让他和燕三在杭州百姓面前被驳了面子。自然也是恼怒的与燕三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此时见那病公子后面还有下人,深怕燕三吃了亏,自己提着剑也跟了上去。

病公子却声色不动,扭头对身旁席坐的木青竹轻佻的说道:“木大家一定要弹一首好曲子,种洗可是慕名而来的。”说话之间,燕三的剑已到,却见种洗的剑从挂在竹轿右侧的剑鞘中弹了出来。右手握住剑柄顺势一带,剑身便贴住了燕三的剑,并像胶水黏住一般,牵引着对方的剑向旁边刺了个空。

“咦。”岳子然停下脚步,紧皱的眉头舒展了许多,心中有些讶异,原因无它,只因为种洗的剑法让他想到了前世很普遍的一门健身剑法——太极剑。不同的是,种洗的剑法中显然带有了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的用力技法。

他扭头对鱼樵耕和孟珙笑道:“这种洗的剑法倒也颇有些门道,你们能破吗?”

鱼樵耕和孟珙同时摇了摇头,鱼樵耕说道:“当真邪门的紧,我可以肯定我不是这种洗的对手。”

孟珙点了点头说:“我也是。”

岳子然却并不这样认为:“你们的武艺是用来闯荡军营破敌阵的,自然不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