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仪美人来说,更要紧的,是她希望这个人是谁。

没有证据,那就制造一些证据出来。

把这事儿拿在手里,皇后就是一把刀,她看谁不顺眼,就把这刀尖对准了谁。

等这把刀发挥完应有的作用,再把手里的证据扔出去,然后顺理成章地把皇后从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拉下来。

想到这儿,江诗荧掀开了帐子,唤了一声:“阿圆。”

阿圆听到她的声音,正要点灯,就听她道:“不必点灯,你过来,我有事嘱咐你。”

···

次日午后,御前的小常子来湘影居里送荔枝。

“本宫看着,怎么比份例里多了两筐?”

小常子满脸带笑,弯着腰答话:“陛下知道娘娘爱吃果子,怕您份例里的不够,特意嘱咐了,从自己的份例里挪了两筐出来给您。陛下吩咐了,若您这儿的吃完了,还遣人去明光殿要就是了。”

听到这话,江诗荧的面儿上浮起两片红霞:“替我跟陛下谢恩。”

小常子“诺”了一声,又道:“娘娘放心。”

“阿圆替本宫送小常子出去。”

“多谢娘娘。”

不多时,阿圆回到了江诗荧跟前儿,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又过了两日,园子里传起了一桩趣事。

原是这日雨后初晴,陛下携了贵妃一道逛园子,逛着逛着,忽闻一阵琴声传来。

这琴声清澈悠扬,颇为不凡。陛下和贵妃循着这琴声,走到了藕香亭外头。

坐在藕香亭里弹琴的那个,则是仪美人。

仪美人也是好手段,硬生生就从贵妃手中截了胡。

这一桩事,只是起了个头儿。

又过了几日,仪美人在明光殿里伴驾的时候,贵妃带了点心求见。

不多时,仪美人就从明光殿里出来了。有人说,仪美人一路回去朝云轩的时候,脸上似有泪痕。

宫权

这事儿传进湘影居的时候,江诗荧正捧着一盏荔枝冰酪吃得香甜。

“先有贵妃娘娘骂仪美人是狗的事儿,又有今日贵妃把仪美人从明光殿里赶出去的事儿。”阿圆双眼亮晶晶地看向她:“这下子,整个后宫里,仪美人最恨的人就该非贵妃莫属了吧?”

江诗荧原本正要点头,就又听她说了句:“哦对了,还有仪美人刚进宫的时候,那香料的事儿。”

“香料的事儿——”江诗荧喃喃低语,想起了当时觉得蹊跷的地方。

她缓缓摇了摇头:“如今仪美人最恨的许是贵妃,最想对付的,却当真未必。”

时间转眼就到了六月底。

这一个多月里,贵妃和仪美人之间的争宠大戏,看得园子里的人目不暇接。

每当逢十日,众妃嫔去明秀阁请安的时候,两人更是斗嘴斗得有来有往。

众人都说贵妃和仪美人这是彻底对上了。

皇后更是高兴得很,三天两头地让人往朝云轩去给仪美人送东西。

江诗荧看着,却觉得有两分违和。

这两人之间的对立,有些太刻意了些。

她尤记得,她刚进宫的时候,贵妃试探针对了几次之后,就收了手,装起了“后宫好姐妹”的样子。

贵妃看着跋扈,其实却是相当识时务的。如今是为着什么,和仪美人斗成了这样子?

不等江诗荧细细探究,才刚进了七月,皇后就病倒了。

为着皇后这一病,陆昭霖难得主动踏进了明秀阁。

“臣妾见过陛下。”

皇后作势要起身行礼,却被陆昭霖按住了肩膀:“你好好儿躺着。”

皇后顺势躺了回去:“多谢陛下。”

陆昭霖看着她脸色苍白,唇色有些发暗,皱了皱眉:“怎么好好儿的突然就病了?太医怎么说的?”

皇后垂下眸子,语气似有喟叹:“自永宁去后,臣妾的身子就不怎么爽利。太医说,这次是猛得受了寒气,这才一下子发作了出来。”

听她提到永宁,陆昭霖心下也不怎么好受,他转头看向侍立在边儿上的画屏:“是谁给皇后看的诊?”

画屏恭敬地答道:“是刘院判。”

“他啊,倒也还行。”陆昭霖心下清楚,这刘院判是皇后的人,自己便是指了旁人来看顾她的脉案,她也未必信得过,是以只道:“让他用心伺候着。”

画屏低着头“诺”了一声。

皇后道:“陛下放心吧,刘院判一向是个勤谨的。”

说到这儿,她咳了两声,缓过来之后,又继续道:“臣妾这身子,眼看着是得好好将养一阵子了。宫内的诸多事务,只怕一时无法顾及。”

陆昭霖听到这儿,心下有些诧异。皇后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放权了?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儿出来的不成?

“那你的意思是?”

“臣妾想着,不如让贵妃代掌宫权,静妃从旁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