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楹点点头,松了一口气,压在胸口的大石在此时全部松动。

“我全都告诉你。”顾祁之听见面前的人说。

“刘景一有病,他有癌症啊!会遗传的!”

说到这里宋楹终于忍不住落下了两行泪,那么强大的一个女人就这样缓缓呗自己说出来的一句话给激的溃不成觉。

这话里包含的都是他这几年的怨恨和痛苦。

“苗苗生病也是因为他,他一直都在骗我,反倒也怪我,太好骗了,被他妈幅伪善的面孔骗的死去活来,说什么都信,那是我认为他不会骗我的。”

顾祁之伸手将桌上的纸巾,递给面前的女人,宋楹一顿,还是没有拒绝,接了过来擦了擦泪痕,继续说着:“我甚至放弃了我的所有,背弃了我的家人、朋友,去和他在一起,我那时候觉得,有他我在哪里都无所谓,我那时觉得这样美好的爱情,错过了,我这一辈子都会后悔。”

宋楹说着轻笑了两声,笑的有些讽刺:“但我现在才发现,那时的我,就是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顾祁之感受到人的悲伤,只能坐在原地静静的听着,他很不愿意掀开别人的伤疤,但此刻,他没有别的办法。

“我们很快有了孩子,我当时很高兴,我很爱他,同样爱这个孩子,孩子出生前这一切都没又便,你说可不可笑,那时候我竟觉得我是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最幸运的女人。”

“可我很快便发现他开始夜不归宿,神神秘秘,我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我很快从这段感情中脱离出来,我开始调查,很快便拿到了他出轨的证据,同时拿到的还有他的病历证明,我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可是……”

“我看着面前很有可能已经被这病遗传的宋苗,我的内心告诉我,我现在应该将这两人人都扔出去,可我当时是一个母亲,看着怀里襁褓中的小婴儿,我下不去手。”

宋楹似乎回到了那天,她抱着宋苗的手,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双手不受控制的,将手放在孩子的脖颈上蓦然收紧,宋苗小时候很乖,以为面前的母亲在逗她玩耍,很给面子的笑了出来,知道捏在脖颈上的手将孩子弄疼。

铺天盖地的哭声卷席而来,她的理智被叫醒,连忙将孩子推的远远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不可置信。

她在做什么啊,她在用这双手做什么!那一瞬间她清楚的认识到,那不仅是刘景一的孩子,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如果刘景一有错,那所有报应应该出现在他身上,而不是在这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孩子身上降临,这是她的孩子!

她幻想过很多次,自己以后做母亲会是什么样子的,但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丑恶狰狞的样子。

她很快会归于平静,但也很快他便发现她错了,刘景一失踪了,而给他打电话过来的,是另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是顾崇……

宋慕清被带走了,她也被控制起来,年幼的宋苗被他抱在怀里,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她甚至觉得自己的一辈子都将在这里度过。

那时候的宋楹对这些事情觉得无所谓,她想她失去了活着的意义,就算死在这里也无所谓,有时看着面前的孩子,才能鼓起一点活下去的勇气。

可有一天,那是与平常无异的一天,可她却突然之间被放了出去,放他出去的那个保镖,像是在扔什么垃圾一样,她从未被这样对待过,下意识的向那保镖抡去,可她的力气实在太过于弱小。

弱小道都不足以让那名保镖发怒,她只听见保镖说:“赶紧滚吧,这里不在需要你们了。”

顾祁之听着宋楹的故事,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这个结果不言而喻:“顾崇拿你们威胁了阿清。”

“嗯”满脸泪痕的宋楹点了点头,精致的妆容早已被眼泪损坏,但他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在意,整个人都陷在了巨大的悲痛之中:“我也这么认为,阿清是我一手带大的,他宁愿将痛苦都宜居到自己身上,也不会愿意让别人受到一点伤害,我想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才……”

顾祁之两只手交错在一起,已经开始微微发抖,宋楹可能只是被关了起来,而宋慕清一定不会被这样轻易的放过,顾崇那个老东西的狠心他是知道的……

这个人到底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了多少委屈……为什么一点点都不肯说。

“我会调查清楚给你们所有人一个交代的。”顾祁之的声音也有些发颤,这是宋楹知道的,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呢。

包括刘景一……

宋楹点了点头,但却又开口:“我想他已经死了,我出来不是没找过他,但一直都没有消息,不知道他是不是一直告诉我的都是假名字。”

想到这儿,宋楹不仅又觉得有些可笑,好几年,她知道的竟都有可能不是那人真实的名字。

无力感涌上心头,算了,这么多年,她早就不在乎了,心中的仇恨早已经麻木,不管那个男生叫什么,是生是死,此刻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