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宴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轻手轻脚地将穿了好几日没换的外袍脱了,然后躺了下去。

姜云心终于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边,迷糊中一睁眼,便看见了方明宴。

方明宴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住了。

“你回来了。”姜云心瞬间清醒,惊喜道:“你可算回来了。”

“嗯。”方明宴眉眼弯弯:“我回来了。”

“太好了。”姜云心努力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摸了摸方明宴的脸:“没事儿了吧。”

“没事儿了。”方明宴按住姜云心放在自己脸上的手:“这几天你辛苦了。”

虽然姜云心没有熬油点蜡地在等他,反而睡得那么熟,但是他心里明白。这几天时间他被困在宫里,姜云心也一定不知道操碎了多少心。

“我有点困了,能不能在你这里睡一会儿。”

方明宴厚着脸皮说。

虽然是问句,但是一点儿也没有要挪窝的意思。

不过咱们小姜多大方啊,顾涌顾涌地往床里面挪了挪,腾出来一点空位置。

“睡吧。”姜云心又闭上眼睛:“我也好困。”

方明宴抱住姜云心,闭上眼睛。

“早上记得偷偷走啊,别给人看见。”姜云心含糊道:“不然的话,挨打我可救不了你。对了,隆宏远的事儿现在怎么样了?”

没成亲前,男女见面都是出格了。要是被方夫人知道方明宴在她床上睡了半夜,肯定要打一顿。

她听丫鬟学过方夫人教训方明宴的话。

“你们还没成亲,再是亲近也要有个限度。发乎情止乎礼明白吗?你是男人,要注意些,你亲近人家,人家姑娘不拒绝,那是人家喜欢你。但是你若以此肆意妄为,就不合适了。”

方明宴想了想有点犹豫,不过确实困了,也舍不得走,应一声:“好。睡吧,明天醒了,我再跟你细说。”

白骨,互相忽悠

夜色沉沉,京城里似乎所有人都睡了,悄无声息。但在看不见的街道,有一队队的人快速走过,可能带走什么人,可能埋了什么人。

姜云心一夜好梦,就是睡着睡着,觉得被子有点重。

于是她使劲儿推了推,把被子推开一些,接着睡。

过了一会儿,被子好像又压在身上,让她喘不过气。

她又把被子推开,然后非常聪明地爬到了被子上,把被子压住。

这下好了,这下终于不重了,姜云心安心的睡到了天亮。

太阳出来了,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了起来。姜云心慢慢睁开眼睛,便看见自己根本不是趴在被子上,而是趴在一个人身上。

“早。”方明宴只睡了两个时辰,但是神采奕奕,一手垫在自己头下,一手搂着姜云心的腰。

姜云心梦中刚醒,愣了一下之后,手忙脚乱地坐起来……正坐在方明宴腰上。

方明宴将人扶稳,还往上抱了抱。

“你怎么还没走。”姜云心有点心虚往外看了看:“不怕被人看见呀。”

其实什么也看不见。

她这是套房,里面是卧室,外面是堂屋,中间还隔着一道厚实的门帘。

“舍不得走。”方明宴理直气壮:“不怕,我让人守在门口呢。”

姜云心无语。

不用说,守在门口的肯定是倒霉的薛东扬或者龙桥。

院子里,门口台阶上,薛东扬和龙桥正并排坐着打瞌睡。

少爷又勇又怂怎么办,没办法,只好做手下的眼睛放亮点了。免得他被抓回去跪祠堂,他们也要跟着挨骂。

不过见方明宴都安排好了,姜云心也就不着急赶他走了。

姜云心索性软绵绵又趴下了,方明宴把被子往上拽一拽,把两个人都盖住。

“这几天,让你担心了。”方明宴摸了摸姜云心的脑袋。

“嗯。”姜云心刚醒没劲,软乎乎地抱怨:“真是伴君如伴虎啊,你也吓坏了吧。”

方明宴笑了一下。

自从他十岁之后,就没有人问他是不是吓坏了,男子汉大丈夫,还是刑狱司的老大,怎么能吓坏了呢?就算真的吓坏了,也要咬牙忍着。

但是在姜云心心里,他也是个会害怕的人。

姜云心抬起头,下巴戳在方明宴胸口,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嗯,是吓坏了。”方明宴认真地说:“如今皇帝虽然是个明君,但皇帝就是皇帝,江山社稷是最重要的。若是他觉得你可能有威胁,别说是一个臣子,就算是亲儿子也不会心软。”

姜云心点点头。

那可不是,天下啊,谁得了天下不患得患失。

方明宴说:“我进宫之后,开始还没觉得,但是后来被带进一个偏殿中,找了一堆奇怪的理由,让我休息,暂且不要离开。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但是毫无办法。”

幸亏方明宴父亲在宫里也是有人的,迅速将消息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