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身上的毒。”姜云天摸了摸脖子:“她帮我逼到了一个地方,说如果她活下来,我的脖子上就会出现蓝色的印记。她会来京城,替我解毒。如果她没活下来,没有来京城找我,三个月后,我去找她,她会留下地址,她的部落里,会有解药。”

除夕

姜云天说完,姜云心又是松了一口气,又是觉得很麻烦。

方明宴却已经出去找太医了。

只是萍水相逢的一个女子,姜云天中毒没中毒,那也不能由她说了算。谁知道她是好心还是歹心?谁知道她有没有骗人。

之前从没人知道姜云天中了毒,他是军中人,又习武,看着人高马大,生龙活虎的,一点没有虚弱的样子,谁能想得到呢。

很快又来了两个太医,都是对这方面比较在行的,他们给姜云天诊脉之后,面色都不太好。

“姜将军,确实是有中毒的症状。”太医说:“这毒十分奇特,见所未见。”

两个太医商量一番,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

姜云心问:“那这毒的症状如何?”

这一点太医倒是意见一致。

“这毒的症状并不激烈,天长地久,叫人精神不振,昏昏欲睡。间或昏迷,无精打采,日渐萎靡,油尽灯枯。”

这症状确实不错,姜云天小时候就有这问题,要不是及时离开了姜家,估计都活不到成年,就病殃殃地去了。

可惜贡凝梦已经死了,她身边的人也死的死,散的散,时间又久远,十几年过去了,无处可寻。

太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们毕竟只是宫中的太医,更多的是处理一些寻常的病症,如此稀奇古怪的毒,能分辨出是什么就不容易了。

眼见着天色晚了,姜云天连忙将人送走。

“今天是大年三十。”姜云天说:“就别提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大家好好过个年。我这毒不急在这十天半个月,等年过往,再讨论不迟。”

说的也是。

虽然大家着急,可这也不是着急就能解决的事情。

好在虽然姜云天这些日子深居简出,可有姜云心的帮衬,过年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众人忙碌起来,也是红红火火,热热闹闹。

方明宴说:“我得先回去一趟,云心,你就在大哥这儿吧,别回府了。等晚一点,我来找你。”

好歹是除夕夜的家宴,方明宴还是要露个脸的,不然不像话了。等家宴有个差不多,祖宗父母都敬了,就会让年轻人自己吃喝玩乐去,那个时候,就没人管了。

“去吧去吧。”姜云心也不管自己家了:“对了,叫人去我府里说一声,让他们自己吃起来喝起来,不用等我了。”

一个没有主子的宅子,是多么的快乐。

许家的大院子里,摆上了几大桌,主管带着丫鬟小厮婆子,坐了好几桌。

辛苦了一年,吃起来喝起来,大家都开心开心。

方明宴走后,姜云天看着时辰差不多,也叫人摆席。

他们就兄妹俩,也不用什么大桌子了,两人就在房间里,一张长桌对面坐。

菜上了大半,姜云天十分感慨,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给姜云心倒了一杯酒。

“我万万想不到,你竟是如此身份。”姜云天说:“哎,我……”

姜云天我了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尴尬的关系是真的,从小相依为命的兄妹也是真的,现在姜家的家破人亡也是真的,姜云心面对姜云天的感情十分复杂。

姜云心就没有那么纠结了。

姜云心见姜云天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把拿过酒杯。

姜云心一口干了,将空酒杯往姜云天面前一晃。

“我先干了。”姜云心豪气万千:“哥,我就问你一句,你还是我哥吗?”

姜云天皱了皱眉,但不假思索道:“当然是。”

“那就行了。”姜云心说:“别的我都不管,上一辈的恩怨,血缘关系,什么你姓姜我姓许,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哥,这就行了。”

以前在姜家,虽然那么多人,只有我们相依为命。以后在京城,也只有我们相依为命。

姜云天喝了酒,握住姜云心的手。

好像是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候,姜云心只有那么一点点大。在母亲过世的那个夜晚,一切都变了,没有变的,只有面前的那个小人。

方明宴其实没耽搁多久,人在方家坐,魂在外面飘。

好容易挨到祭完祖,爹说完话,敬完酒。方夫人赶他:“行了行了,赶紧走吧,今年不用陪我们了。你啊,人在这,心早就不在了。”

方明宴还有点不好意思,想要表示一下,怎么会呢,我还是愿意陪爹娘的。平时也没有多少时间陪你们。

其实也是真心的,但多少也有一点假惺惺。

方夫人很想的开。

去吧去吧,多大点事儿,这不也就明年了吗?明年就是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