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德元也奇怪,侧耳听了听,觉得里面好像没人。

离得这么近,无论如何也能听见呼吸声才对。

要么对方是个绝顶高手?可自己也不认识什么高手啊。

方明宴道:“水大人,你后退一步,我开门。”

他倒不是想保护水德元,但在诡异的现象面前,不会武功的人往后站,这是基本的责任感。

水德元连声道谢,往后退了一步。

龙桥和薛东扬走了上来。

方明宴拉开了车门。

一阵血腥味从狭小的空间里,扑鼻而来。早已经有人拿着灯笼站在一旁,打算照看清楚车厢里是什么,这一照,只吓得一声惊叫,倒退两步,灯笼险些脱手。

一时间,惊呼声纷纷。

有鼻子好使胆子又小的,当下就掩住了鼻子,有些反胃,脸色不大好看了。

就在刚才方明宴和水德元说话的时候,陆续有要进门没进门的客人,也觉得奇怪,在一旁看着热闹。

不管什么年代,不管当官的还是普通老百姓,不管夫人小姐还是哪家的老爷少爷,看热闹嘛,人之常情。

马车里的情况一览无余。

马车里是一个男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身下一片褐色暗红,方明宴道:“灯笼。”

下人忙将灯笼递过去。

方明宴将灯笼探进马车里一看,男人身下的一摊,果然是血。

龙桥跳上了马车,蹲下身看了一下,脸色一变。

“大人。”龙桥说:“是屈昊穹。”

众人哗然。

“已经没气了。”龙桥说。

灯笼的光芒下,屈昊穹的一张脸苍白,白得不似人样。姜云心注意到,马车里的血,还在动。

屈昊穹是趴着的,血从他身下慢慢的流淌开,人才死,而且他身上的伤口,应该不小。

众人一听竟然是屈昊穹,立刻想起一件事情来。

今天水家办喜事,大家要么给水家的面子,要么给纪家的面子,京城里的官员,来了七七八八,屈昊穹爹娘,来了吗?

方明宴也想到了,转头看水德元:“屈大人可在府上?”

没想到水德元连连摇头:“不在,不在,我这就命人去喊。”

本来水鸿卓和屈昊穹两人关系极好,兄弟娶妻,不但是要来,而且是要忙前忙后,喝彩挡酒的。

为什么今日不但屈昊穹没来,他的爹娘都没来呢,主要是为了避嫌。前几日刚出了那事情,两边家长都觉得颜面不好看,而且都觉得是对方的儿子,带坏了自己的儿子。

做爹娘的,大部分觉得自家的孩子好的天上有地下无,怎么会突然不学好,那一定是跟好的学好,跟坏的,可不就学坏了。

所以水家根本就没邀请屈家,当然邀请了,人家也不一定来。

方明宴说:“不必,龙桥,你带人去把屈大人找来。”

不管屈昊穹是为什么死的,朝廷命官家的公子,这事情,刑狱司是要查的。既然刑狱司要查,就不能让别人,还是近期有关联的人插手了。

龙桥立刻去了。

围观众人一听死的竟然是屈昊穹,都惊讶不已,但是除了少数和屈家交好的人以外,其他人跟注重的显然是八卦。

屈昊穹死了?怎么死的?为什么会在水家办喜事的时候,还被送到了水家门口。

难道是纪家报仇,还是又得罪了什么人?

纪若萱看着水家的人就烦,今日没有前来。但是纪若萱的父亲纪煜城已经到了,毕竟这婚事还是他当的中间人,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也还要走个过场。

纪煜城本来已经在水府里面了,听着外面有事情,也走了出来。

纪煜城高大威猛,偶尔有那么一两个怀疑的眼光落在他身上,也不敢久留。

虽然说屈昊穹前几日是得罪了纪家,但是罪不至死,而且同朝为官,纪煜城也不至于这么疯。敢在京城里动私刑,杀人报复。还把尸体耀武扬威一般地送上门。

怀疑他的人倒是也不多,而且都是条件反射的看一下,反应过来后,就移开了目光。

姜云心说:“我上去看一下。”

龙桥已经在马车里了,闻言便把姜云心也拽上了车。

命案现场不宜轻易移动,马车里可能有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但是,他是如何死的,必须第一时间验明。

龙桥帮忙将人翻了过来,在旁边举着灯笼。

只见屈昊穹的上半身全是血,衣襟是敞开的,乍一看看不清伤口在哪里,但是,衣服上似乎写了字。

姜云心将他的衣服拽开一些,只见上面用血写了八个字。

没心没肺,死不足惜。

没心没肺,活取

水家今天的这个订婚仪式,注定是没办法热热闹闹,安安稳稳地办了。

方明宴看着屈昊穹的尸体,转头对水德元说:“水大人,我将尸体带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