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紫芫苦笑一下,淡淡的说:“要这些无用的虚名有何用?”

“自然是有用。”琉璃温和但坚持的说,“奴婢不知道如何说,但奴婢只知道,心仪公主想要在玄王府,在太后娘娘那有活下去的可能,这两个身份都不能放弃,玄公子的妻子可以让您在太后娘娘面前有理由继续活着,心仪公主的身份可以让您在玄王府好好活着,您以后的儿女可以有爹有娘体面活着。”

冼紫芫点点头,散漫的说:“是有些道理,如果我想好好活下去,这确实是必须要考虑到的,我是应该好好活下去的。”

琉璃迟疑一下,温和但缓慢的说:“老话说,总有守得云开日出时。您现在可能不能得了玄公子全部的心意,但并不表明以后您不能得到。”

冼紫芫苦笑一下,一眼瞄到太后娘娘的贺礼,对于一个公主的身份来讲,太后娘娘赏赐给她的贺礼有些少的可怜,甚至不及玄易自己府上的寻常物品来得华贵珍奇,不过,那份棋盘和棋子却用意极深,随时提醒她。

“是的,你讲的不错。”冼紫芫指了指那份棋盘,微微一笑,颇有几分自嘲的说,“如今我便是太后娘娘手中的一枚棋子,她让我成了心仪公主,给了我人前最最尊贵的身份地位,却不过是架空了我,我不能依靠家人,不能指望家人,因为我是心仪公主。但她同时用我在羞辱玄公子,告诉玄公子,你所娶的不过是个寻常的小家碧玉,你不是想要娶大兴王朝的女子吗?我却偏不让你美梦成真,我就是要让你娶个最最不起眼的乌蒙国女子,甚至,连真正的公主也不是。”

“奴婢觉得太后娘娘挺喜欢您的。”琉璃迟疑的说。

冼紫芫点点头,平缓的说:“如果是一枚有用的棋子,任何一个棋手都不会讨厌,如果我不是一枚有用的棋子,任何一个棋手都不会留恋。”

琉璃顿了顿,一时到不知道如何接话。

“时辰不早了,我累了,想要早点歇息,你也去歇息吧。”冼紫芫倦倦的闭上眼睛,她如今已经是玄易的人,已经是玄王府长公子的妻子,是她自己不介意要不要一个人人皆知的婚礼,其实就算是天下最最奢华的婚礼,也并不能保证什么,玄易在不在意她才是最最重要的。

琉璃到也没再讲话,安静的伺候着冼紫芫歇息下,等到听到冼紫芫平稳的鼻息后才轻手轻脚的离开。其实,这儿她也不常来,当年玄易将她放在太后娘娘身边的时候,为了保证她的安全,没有给任何人她的真实身份。

逍遥居很安静,这种安静和归避苑完全不同,是一种让人心情很容易沉静下来的安静,冼紫芫也确实是累了,一天的焦虑和思忖在这个时候尘埃落定,再想也无用,她干脆放弃。是不是棋子不是她可以左右,但要不要睡觉却是她可以左右的事,她不想明天醒来顶着一脸倦意让旁人看笑话。

只是,隐约似乎有一阵淡淡的浅香,是她熟悉的,微微有几分寒意,却透着一份安稳和踏实,怔了怔,冼紫芫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这种略微有些寒意的香气是昨晚玄易身上的味道,是昨晚她鼻畔最最温馨的味道。

隐约一声轻笑,语带三分调侃,“原来是在装睡,我也在奇怪,这丫头离开我竟然可以睡得着,却原来是在装睡。”

真是玄易的声音,冼紫芫立刻睁开眼睛,呆呆看着床前,未等她看清楚来人,却觉得眼前一黑,有一双温暖的手捂住了她的眼晴,然后是暖暖的气息和着玄易身上微微有几分寒意的气息,玄易隔着棉被抱着冼紫芫,冼紫芫突然有些莫名的委屈,头伏进玄易的胸口。

玄易微微一笑,这样也好,他是真的不想面对冼紫芫那双眼睛,太过纯净和相信的眼神让他不能好好的继续演戏,喜欢上自己的棋子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尤其是这份喜欢将和后来的欺骗纠结在一起很久。

冼紫芫却不知道玄易的想法,她伸出手,略微有些迟疑的抱着玄易的腰,耳边是玄易的心跳声,好吧,就算是在梦中,至少他也是肯在梦中出现的。

“想我了?”玄易软软的声音响在冼紫芫的耳畔。

冼紫芫并不吭声,却突然微微抬起头,想也不想在玄易的脖颈处一口咬下去,并没有真的用力,只是有些委屈,却有浅浅的牙樱玄易并没有阻拦,也没有生气,只是低低的笑着,这笑声在夜色里让空气突然间变得暧昧起来。

此时的玄王府依然有几分热闹,若水好奇的随着玄王妃在府里四处瞧着,自打她来,一直是在和玄王府的人聊天,听玄王爷和玄王妃,玄易哥哥讲些大兴王朝的趣事,这一会才得了空四处转转,来的时候在路上睡得太足了,此时一点倦意也没有。

“咦,那不是易哥哥身边的晋护卫吗?”看着一个熟悉的人站在玄易休息的房间外面,若水立刻笑着走过去,轻柔的声音问,“易哥哥在吗?”

晋护卫面上微微一变,立刻笑着说:“公子爷有些倦了,和属下说想要歇息一会,说是明天还要许多事情要办,这一会偷了闲歇息,没有紧要事不要打扰他,若水姑娘有急事吗?”

若水立刻摇头,笑着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