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冼紫瑷坐在镜前,一个婢女小心翼翼的梳理着她的长发。她看来丰腴了许多,皮肤愈加的瓷器般晶莹剔透,眉眼透出淡淡的疏离。

“禀主子。”一个小太监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玄王府里传出了消息,自打半月前传出玄王妃过世的消息,玄王爷一直伤怀中,懒进饮食,人也憔悴了许多。听玄王府的仆人私下里偷偷的讲,虽然玄王妃一直未曾为玄王爷生下一男半女,却颇得玄王爷的疼爱,这一走,玄王爷常常睹物思人,茶饭不思,每日哀叹不知天下可有容颜相似之人。”

冼紫瑷微微一扭头,却又似乎是扯痛了自己的头发,眉头一皱,伺候她的婢女吓得一哆嗦,手中的梳子差一点掉落在地上,却听冼紫瑷淡淡的说:“梳个头都梳不好,看来是真的不适合呆在这儿伺候本宫,来人,带了下去,另外寻个合适的去处吧。”

那婢女吓得想要跪在地上求饶,却被外面走进来的两个护卫捂了口鼻迅速的带了出去,房间里没有任何的声响,好象之前便只有冼紫瑷一个人坐在镜前般,她一头的长发依然安静的垂在自己的身后。

“这一走,玄王爷常常睹物思人,茶饭不思,每日哀叹不知天下可有容颜相似之人。”冼紫瑷慢慢的重复着这一句话,轻轻用手抚摸着自己的面颊,看着镜中映出的自己的面容,娇美动人,眉目如画,真真如同画中走出的仙女,“没想到,妹妹竟然如此得了玄王爷的心。”

跪在地上的太监就好像没有看到和听到那个婢女被人带出去般,依然恭敬的跪在地上,额头紧紧贴着地面,虽然地面是冰冷的石面。

“只可惜,世人多蠢笨。”冼紫瑷懒洋洋的声音透出几分嘲讽,慢慢的用手指做梳梳理着自己的长发,看长发在自己指间缠绕,缓缓的说,“不知玄王爷这一句中,每日哀叹不知天下可有容颜相似之人,却说出了玄王爷真正的心思,玄王爷真真在乎的是妹妹的容颜,那张和若水姑娘相似的面容。”

跪在地上的太监依然额头贴着冰冷的石面,耳边有隐约的脚步声,然后有人走了进来,越过他,走向了冼紫瑷。

“今日心情可好?”新皇在冼紫瑷身侧坐下,以手抚弄着冼紫瑷的长发,声带疼惜的说,“还在为你妹妹的过世伤心难过?”

冼紫瑷轻轻垂下眼睛,看着放自己身前的双手,它们纤细白皙,曾经为了练琴有些轻茧的手指早已经恢复娇嫩,配着鲜艳的红色指甲,美的很。

“自打紫瑷进了宫陪着皇上,一直担心有人会对皇上不好,竟然忘了顾着妹妹些,可惜妹妹自小体弱多病,原是该多送些宫中的药材,玄王府再好,比起皇上的皇宫还是差了许多,世人愚笨不知,紫瑷也粗心了。”冼紫瑷轻声叹息的说,“紫瑷只顾着自己做了母亲,却忘了妹妹一向身体不好,未能给玄王府留下一男半女,原是有妹妹在,紫瑷还放心着玄王府,如今妹妹一走,不知玄王府还愿不愿意帮着紫瑷,让皇上的江山更加稳固。虽然皇上并不需要玄王府做什么,但有玄王府在,那些叛臣贼子们也会少让皇上操心。紫瑷实在是不舍得皇上为国事太过操劳,一直盼望着多些贤臣助着皇上。”

新皇一脸感动,冼紫瑷总是为他着想,解他烦忧。

冼紫瑷犹豫一下,似乎是在思忖要不要说,略微顿了顿,才抬起头看着新皇,慢慢的说:“有一件事一直瞒着皇上,不知皇上可否还记得以前曾经见过的那位和妹妹相貌相似的若水姑娘,她是一位大兴王朝的女子,长得与我们姐妹二人容貌相近的很。”

新皇想了想,点点头,“似乎有些印象,是一个泼辣,武功不错的女子。好像当年玄易对她也颇多爱慕之意。”

冼紫瑷立刻轻声叹息,面带敬慕之意,“世上万事都瞒不过皇上,紫瑷真真是打心里佩服,能让紫瑷遇到皇上这样英明神勇之人,实在是紫瑷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是的,玄王爷真心爱慕的女子是若水姑娘,当年玄王爷见到紫瑷和妹妹时候,也是因为我们姐妹二人的容貌与若水姑娘相似才多看了几眼,也算是交了个朋友,只是当时老太后娘娘亲自做主,将妹妹许给了玄王爷,若水姑娘与妹妹虽然相识不久,却也相处融洽,若水姑娘是一名江湖女子,不太看重这些儿女之情,所以远避开玄王爷,再也没有了消息。玄王爷这才收了心,对嫁给他的妹妹温和起来,可惜,妹妹命薄,一直未能为玄王爷生下一男半女,最终落得个花样年华早早逝去,匆匆下葬,连爹娘都不能见她最后一面。”

新皇点了点头,“难怪,你妹妹会写了书信给你,说因为自己不能为玄易生下一男半女,请求祖母收回懿旨,允许玄易休了她出门。”

“是呀。”冼紫瑷轻叹一声,“如今妹妹过世,若水姑娘又不在,玄王爷自然是悲哀,可惜,妹妹人死不能再生,紫瑷只愿着妹妹能够早些投胎选个好人家,也希望着玄王爷可以早早娶到若水姑娘。”

新皇点头,“这不难,朕派人寻了那个若水姑娘给玄易就是。”

冼紫瑷摇了一下头,略微有些难过的说:“妹妹刚刚去世不久,如何可以这样匆忙的让玄王爷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