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北风碛兮绿云丛 上(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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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半旬已过,眼见清明将至。
白夫人已离开金溪,短时间却不会回北平府,而任怡随刑子游游历各处,府里一时间似乎静了许多。对于这接连发生之事,徐长吟也并未去信告知朱棣,以免他挂心。
这日,徐长吟正在教导淮真与高炽识字,边与赏汝嫣说及清明准备事宜。忽地,明诚送来一份拜贴。
徐长吟接过拜贴看了看,原是宜春侯夫人携义女前来拜见。她微微一怔,旋即霁颜而笑,吩咐明诚将人请进来。随即,她又命人将淮真与高炽牵回内殿,侧首对赏汝嫣笑说:“来的倒是位熟人。”
“熟人?妾身也识得么?”虽说燕王府时有拜客,但赏汝嫣碍于身份,并不常会客,说是熟人,却也想不到会是谁。
“可还记得那位因谋害参军高庆奎之女而落狱的百户施靖仪?”
“施靖仪?”赏汝嫣稍加思索,便即臻首道,“后来是娘娘施计替他平了冤屈。”
徐长吟一笑,“今日来的是他的夫人巫梨华,也曾在应天王府住过数日。巫梨华拜了宜春侯黄将军的夫人为义母,前些时候随黄夫人省亲,如今总算是回来了。不过,黄将军不知施氏夫妇与燕王府的渊源,今日见了熟人,却是得装回相看两不识了。”
赏汝嫣心下悟然,明了等会是不能点破这层关系的。
正说话间,殿外已传来恭敬地求见声。徐长吟对罗拂点点头。罗拂欠了欠身,行出殿外,将来客请入殿内。
徐长吟笑意盈然地望着敛容入殿的两名妇人。行于前的妇人三旬有余,身量颇为高挑,体态虽见富泰,却掩不住举手投足间的飒爽之气,加之爽利的笑容,让人瞧着份外亲切。走在其后的是位年轻少妇,肤色微黝,姿色平平,然清亮的眉眼间透出的勃勃英气又使整个人别有一番韵味。
且不说知底知蕴的巫梨华,这宜春侯夫人黄罗氏便不似深闺贵妇,她慨是直爽地施过礼,便即直率地打量起徐长吟。徐长吟也不觉被冒犯,含笑任她观量。黄罗氏乃是将门之后,早年更曾随黄彬上过战场杀敌,确是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她细腻的眼丝温和得体的在黄罗氏身上划过,眼中也不由浮现出几许好奇。
她的落落大方与亲切换来了黄罗氏实诚的赞许与笑容:“臣妇久闻娘娘智才过人,有射石饮羽之能,今日得见,果是闻名不如见面,臣妇实在是幸甚!”
徐长吟笑得亦是真挚:“黄夫人谬赞了,我那几分疏技岂能抵得黄夫人彪炳沙场之万一?我亦时常想着,何时能够请黄夫人指教一二呢!”
黄罗氏爽朗一笑,“娘娘客气了,指教臣妇万不敢当,互为切磋倒是无妨。”
“那待黄夫人得闲,便切磋一二如何?”徐长吟也不再谦让,谦冲得太过反而会显得虚伪。
见她颇是迫不及待的模样,赏汝嫣与罗拂交换记了然的笑,知自家娘娘是困居王府太久,觉之身僵体滞又无趣了。
黄罗氏眼眸一亮,笑道:“臣妇悉听娘娘安排。不过,臣妇需将话说在前面,臣妇不会屈势放水。”
巫梨华在旁尴尬的轻咳一声,为义母这过于直率的性情有些汗颜。徐长吟却是笑了起来,“自该如此。那如此便说定了,待定了时日,再请黄夫人前来切磋。”
赏汝嫣掩唇笑言:“娘娘,妾身听闻有几府的夫人和小姐也甚擅射御之术,不如一并请来,一则可交善同好,二则也能择善从之。届时再设个彩头,也显得热闹,更有激励之意。”
此话一出,黄罗氏便连声赞同:“这法子好!让那些男人瞧瞧咱们大明的女子,可不是全只知琴棋书绣!”说着,她又热切的向徐长吟请缨,“娘娘,臣妇知道哪几府的人功夫不弱,不如就由臣妾前去相请!”
适才赏汝嫣提议时,徐长吟心中便已有了番思量。驻守北平府的将领大多威望声明甚着,朱棣虽贵为藩王,但在根基浅薄的北平府,他在许多方都都还需仰仗他们。平素里她也时与那些将军夫人来往,只是因来此时日浅短,加之她年轻许多,故而总是有所隔膜。而那些贵夫人们久居要塞,其实性情不乏爽朗拓达,若想深交并不难,但她一直未找到好的办法。现下赏汝嫣提的这个法子不失为良策,毕竟俗语云不打不相识,或许在“打斗”中更益建立融洽的感情。她想起当年在宫中被霍琅云拉着参加的那场射御比式,便是那场比式让她与并不熟络的何真如、薛姝洵有了交情。而前些时候办的嬉宕宴,也是借此化解了府中南北人的隔阂。
思及这些,徐长吟便笑了笑:“若是要多邀些人,那时日上倒不急在一时。黄夫人熟络各府情况,这人选便由夫人安排知会,只是不能强求,愿者即可参加。若是人多了些,便按照年龄划分,彩头之类与其它事宜由我来安排。”
黄罗氏应声:“臣妇省得,定不负娘娘所托。”说话间,她牵起一直在旁未说话的巫梨华,“还未向娘娘介绍,这是臣妇的义女巫梨华,其夫是副将施靖仪。”
徐长吟暗自对巫梨华眨了眨眼,噙笑道:“我瞧这位施夫人是个有福之人,黄夫人可是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