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远亦是大吃一惊:“是你。”

闵初兰问:“怎么你们两个认识?”

“也算不上认识。”佳音还记得上次的事,对江逸远颇有芥蒂:“江公子是有身份的人怎会认得我一个平头百姓。”

江逸远上上下下地斜睨佳音:“你就是初兰说的林媒婆?”

“不错,你叫我佳音就可。”

旁边许由仁插话道:“你们过会再叙旧,初兰的时间紧迫,没空和你们闲话。”

佳音这才想起冷落了顾客,忙请几人在椅子上落座,许由仁紧挨着闵初兰坐下,两个人没有交换一词,但任谁都能感觉出他们的默契。佳音虽与江逸远并身而坐,却特意避开一段距离,将他们三个的表情看了个清清楚楚。

一身锦衣袍服的许由仁面带忧色,时不时地抓住闵初兰的手以示安慰。而江逸远明显不耐烦,将静室布置前后打量一番,流露出些微诧异。

待人都坐稳,香草送过茶打发出去,佳音试探地问闵初兰:“这位就是你说过的……”

“是。”闵初兰静静言道:“他就是我喜欢的人。”

闵初兰的勇气不禁让佳音佩服,遂将许由仁多看几眼,果然,亦是一表人才的翩翩佳公子,配清雅如幽兰般的初兰毫不逊色。

许由仁在佳音的目光审视下镇定自若,抱拳道:“佳音姑娘,初兰说你可以帮助我们,原本,我是不信的,可是架不住情势紧迫,还请姑娘帮我们想个法子。”

佳音还未来得及答话,旁边许由仁嗤地冷笑道:“她能有什么办法,由仁,你这是病急乱投药!”

闵初兰急道:“许公子,你莫出言无状,佳音姑娘在市井中口碑极好,人又热心,我信她!”

“热心有什么用?她小小年纪,还挽着丫头的发髻,想必自己都没出阁,却给旁人做媒,分明是沽名钓誉,愚弄民众。”江逸远一面又对许由仁道:“这里粗鄙之至,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

佳音一时间怒火上头,忍住气,冷眼旁观看他们拌嘴。

许由仁也犹豫起来:“初兰,我们是不是太欠考虑?”

闵初兰由开始的强作镇定渐渐凄楚,黑眸浮出泪意哀哀地望向许由仁:“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但凡有半点办法我也不会求你来这里。”

许由仁心一软:“初兰,都是我害了你。”

佳音心下一动,淡淡道:“闵姑娘,你可是有了身孕?”

闵初兰的唇际瞬间失去血色:“佳音姑娘……”

许由仁深叹一声,垂眸不语。

倒是江逸远立刻恼怒:“人家的私事你问来做什么?你不晓得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么?”

“那么你们急着来找我又究竟是为什么?难道还有大把时间可以拖延?”佳音冷笑:“江公子的确比我懂得礼仪,又肯为朋友两肋插刀救人于危急,如此仗义的朋友,何苦来这里找没趣?既然不肯信我,三位请走,不送!”说着,她就要起身,被初兰一把拽住手腕。

“佳音姑娘,你莫听江公子的,我求你了,别计较好么?”

被闵初兰一双泫然欲泣的水色黑眸哀求着,佳音不由地心软,只是一口气憋在胸口出不来,犹愤愤不已。遂目视许由仁江逸远,讥讽道:“许公子乃礼部尚书之子,家世显赫,想必交往的亦该是权高位重之人,但不知,这位江公子是何身份?”

“他父亲是当朝丞相。”许由仁无精打采道。

佳音微微错愕,这番将江逸远重新端详,越看越觉得他倨傲跋扈,不可理喻。

“哦,原来是丞相家的公子,难怪家教风度与众不同呀,令我等佩服,失敬失敬。”佳音捏揄道。

江逸远脸涨的通红:“你!”

“唉,我本是市井粗鄙之人,认识江公子实感三生有幸。”佳音却不看他,悠悠然端起茶喝一口,表情全无三生有幸的样子,分明是不屑之,蔑视之。

江逸远大怒:“由仁,我们走,我就不幸信没有她,我们想不出办法来!”

“是啊,既然有丞相家的公子在,他略动动手脚,你们的事情定可以解决,何必绕弯子来请我一个小小的媒婆想办法?”佳音不咸不淡的说道。

“够了!”闵初兰突然拍案而起,指着江逸远:“你能不能少说几句?我求求你,你能不能替我着想一下?”她的眼泪噗噗掉下:“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一直觉得我一个平民百姓配不上由仁,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是走投无路了啊!”

江逸远尴尬,许由仁忙劝:“逸远,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一定要三媒六聘娶初兰,这是我答应过她的……”

江逸远闭目长叹一声:“你是糊涂了,这件事岂是容易的?许伯父是礼部尚书,但凡我们稍有动作他就会知道,你呀,迟早你要害死自己,也害死初兰!”

原来江逸远和许由仁两家通好,自幼一起长大,堪比亲兄弟。许由仁与闵初兰两情相悦,江逸远没少劝过他们及早悬崖勒马,可是,“情”字一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