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谁的人也不是。”

“那……”

萧璨忽得攥住裴玉戈手腕,迫得他将手掌翻过来,露出手上那些尚未养好的血痂。裴玉戈试了试,发觉抽不回手,只得轻叹了口气,无奈唤道:“明珠,你攥得太紧了。”

握住腕子的手确实用了些力气,不过那完全是萧璨无意识紧张的表现,纵然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他还是乖乖松开了手,任裴玉戈以宽大袍袖遮住手上伤疤。

“……”萧璨自然清楚裴玉戈手上的伤都是最初习武时长久抓握兵器磨破手掌留下的,时日久了,便会在指腹、掌心生成厚厚的硬茧。只是劝说的话到了嘴边,他张了张嘴却始终说不出来。

“明珠,这是我决定好一定要做的事。”

“玉哥千万…别累着自己。”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一句无可奈何的叮嘱。萧璨眨了眨眼,嘴角扯出一抹笑来,“礼部的事你不必担心,机会是我给瞿获的,不过他也只是想两边都占点好儿罢了。这样将来不管我和殷绰谁是皇兄倚重信任的人,他都不吃亏。”

“那朱邻呢?”

“局是我设的,想让朱邻那个榆木脑袋上钩再容易不过了。不过我原想着是尤立不可用,他虽不懂变通,但好歹是朝廷最需要的纯臣。不过你今日同我说了崔望,我倒觉得大理寺卿的位置倒也可以再多斟酌斟酌。”

“吏部仍唯太师马首是瞻,你想安排信得过的人进去,只怕不太容易。”裴玉戈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却见萧璨自信一笑,忽然间便想通了,“所以你才要让人将殷绪劫出来,让他去喊得人尽皆知?”

“光他儿子一个自然是不够的,余下的麻烦……”

萧璨忽得转头看向桌案的方向,那上面摆着前两日裴玉戈已写好的奏折,他转回头与裴玉戈对视一眼,二人默契一笑,萧璨已无需继续说下去。

“这开弓第一箭,我替你来!”

如实招来

翌日,裴玉戈便将三封参奏的折子呈递了上去。

只不过如他和萧璨所料,参奏的折子递上去五六日,却如石沉大海,涉及朝廷重臣的案子,天子竟也不曾过问半句。

虽早有心理准备,可事实摆在眼前时,裴玉戈还是忍不住叹息。

“玉哥,好消息到了!”

萧璨带着几分雀跃大步走入书阁,脸上不见头先几日时的苍白,也亏得他底子好,歇息了几日便有好转。裴玉戈放下笔,他面前奏折墨迹未干,只是折子尚有大半空白,显然还未书写完。

抬头只见萧璨捏着一封小笺过来,裴玉戈伸手自然接过,又推了手边的茶盏过去道:“出去等了几个时辰的消息,先喝口茶润润再说。”

“还是玉哥疼我~~”萧璨笑嘻嘻应了,端起茶杯走到书案下首随便寻个位子坐下。

茶还未喝,便先同裴玉戈眉目传情一番。让跟随他进来站在小书房门口的属下神情尴尬,一时不知该退还是该留。

“明珠。”还是裴玉戈注意到了,轻斥一声后冲萧璨轻摇摇头,随后看向门口的人温言道,“白校尉不必拘谨,你瞧孙校尉便不将明珠的孟浪模样当正经事看待。”

被点名的白桥和孙连青同时尴尬地笑了笑,不过此刻二人心境却截然不同,完了二人躬身行礼时还忍不住互相对视了眼。

还是孙连青性子不那么古板,代为回道:“二位主子情笃,卑职等自然是为主子们感到高兴的,只是白校尉是个老实人,经不住逗的。”

裴玉戈在王府的日子久了,慢慢地,不似从前对王府各部主事之人亲疏有分。或许也是因为他已经逐渐代替萧璨成为王府主事的核心,又或许是被萧璨带着多了几分随性风趣,有时对着郭纵、孙连青几个,也能如萧璨平日那般说些个玩笑话。其中似孙连青这般直接分拨到他麾下的,更是熟悉。

白桥又与萧璨其他亲信略有不同,他是正经从禁军中选出来的人,他的家世虽比不上裴玉戈和叶虞,却也是有名有份的武将之子。也是因着出身家教比旁人高了一截,他脾性处事较萧璨其他亲信都少些变通,确实应付不来上位者的玩笑。

裴玉戈倒是意外于孙连青和白桥刚刚私下的‘小动作’,更好奇于以白桥这样的性子居然没有逆着孙连青来。

“是我一时妄言了,还望白校尉莫在意。”

白桥目露震惊,随即再次低头恭敬道:“王妃并无错处,卑职实不敢受!”

耿直人一如既往,孙连青无奈摇头,正欲再开口帮着周全,那边萧璨已抢先道:“行了行了。正事说完,你们俩下去爱怎么拉扯怎么拉扯,我和玉哥可不掺和!”

二人齐声应是,对视一眼后,白桥上前半步禀报道:“回王妃,京中暗桩收到了甘州书信,里面还藏了柳御史的密信。信上说柳御史已拿到晏梁与楚王世子勾连作恶的凭据人证,他会带着一干书信物证先行回京。以信鸽往来的日子推算,柳御史此时已在回来的路上了,至于人证…未免惊动楚王府,还是由王府留在甘州的暗桩庇护者,只等二位主子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