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似有千万斤重,他将脑袋贴紧冰凉的地面,倒溢的鲜血叫他脑袋又凉又热。

“微臣,定不辱使命。”

那旨意是早已拟好的!

顾陇和李廷书心惊胆战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当务之急已经拟定,时辰也早已过了午时,齐璟总算松口,

“诸位爱卿也累了,便回去吧,符卿留下。”

符宇抿着唇,与其他三人施礼告别。

等南书房的门再度合上,符宇才严肃开口,

“圣上,此番看来,顾李二位大人,似乎仍是守旧派。”

“若本是世宦清流,又怎会真忍心舍得祖宗基业?”

符宇闻言不安的悄悄看了眼圣上,故作不解的试探,“虽是如此,不也早已没落,李大人与我一样,更是寒门出身,从他入仕以来,李氏一支才渐渐好转,这还全是仰仗圣上恩德。”

单独面圣的压力顿时充斥了整间屋子,符宇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字与,古来自有打天下与守天下的难易高低之分,可向来二者是没有界限的,李氏得了一席之地,尝到了氏族便利,又怎么甘心这世荫再度落寞呢?”

齐璟慢悠悠走回阶上书案前,手指在在笔架之上轻点了点,侧对着阶下之人,神情难辨。

光影交错间,符宇一时间屏住了呼吸,脑子一团乱麻。

他立即跪了下来,重重叩首在地,“圣上,微臣不知他人,只知道自身绝无此心,微臣一切皆是陛下所给,微臣一族亦不过是陛下之仆,如今微臣能为陛下驱使,已是几辈子的福分,绝无妄想。”

齐璟对此低笑一声,“符卿何必紧张,朕自然知晓你的忠心。”

旋即,他的语气略微沉了沉,低的几乎不可闻见,“世家,从一开始便除不尽,朕怎会不知呢。”

只是,他如今是皇帝,他如何能叫别人几次三番的挑战他毋庸置疑的权威。

他如今,便要把不识相的一个个拔出来,若是杂草总是春风吹又生,他便砍个七零八落,叫草种不敢再落地,让草苗不敢多冒头。

符宇不敢说话,隔了一会儿,才道,“圣上圣心所向,微臣万死不辞。”

他这话顺心,齐璟略笑了笑,语气也缓和了些,他微微眯着眼,漆黑的瞳孔仿佛映着融融暖光,

“前几日朕已命杨将军前往湖广操演练兵,卢氏前些日子送了几名女子已经入了宫了,朕此刻需要一把火。”

“符卿,朕有一事,要你私下去做。”

符宇一路走出宫门,六月的天,他却不知是冷的还是热的汗湿了朝服,远远望见了顾陇的车驾,符宇匆匆上了车,扔给车夫一句短短的吩咐,“拐去双喜居买了团糕再回。”

南书房静了静,齐璟不知在沉思着什么,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赵麓小心翼翼的凑上前,又是整理桌案,又是摆弄物件的,几次想提醒用膳,都没敢出声。

齐璟瞧了心烦,总算挥手叫赵麓去传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