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不是人!”

“垃圾!禽兽!猪狗不如!”

魏檗和方成功骂了侯庆有一路。

等到傍晚用完电机还回去的时候,侯庆有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穿着干净整洁的灰白色衬衫,带着宽边眼镜,就着天光看报纸。

看到二人进来,并没有起身,只是面容严肃的朝方成功点点头,叫他老婆出来待客,自己的目光又落到报纸上。

屮屮屮屮屮!

魏檗被侯庆有的作态恶心坏了。

如果她没有看到早上那场闹剧,她初见侯庆有此时的表现,一定会认为他是古板、严肃的端方君子,必定会猜测他们夫妻感情和睦。

这人是怎么做到跟没事儿人一样,毫无愧色的叫老婆干活的?是怎么做到依旧摆出一副严肃的教导主任模样,看不起跟田地打交道,满身泥土的方成功的?!

无耻!无耻!太无耻了!

魏檗垂下眼,她在思考找人给侯庆有套麻袋,揍他一顿的可行性。

老头儿年纪不小了,揍狠了万一出事儿,不合适。

正想着,她听见温雅慈祥的女声,问她们,“天气热,进屋坐坐喝杯水吧。”

“不了。”魏檗抬起眼,看向来人。

离近了看,吴老师虽然依旧优雅浸,但精神却憔悴不堪。看着他们,跟他们说话时,有一种明显得紧绷感。

“吴老师。”魏檗对老人说:“昨天来还电机的人可能忘了跟你说,现在河滩村的地浇得差不多了,我们商量着不那么早打扰你们,每天上午十点左右拿电机。”

魏檗装作不好意思,问:“昨天没给你们说,结果我们今天上就过来得晚,在巷口遇到一个大姐提着电机要给我们送过去。是不是劳您等了很久?实在不好意思。”

“没有没有。”

魏檗看到吴老师明显松了一口气,身上的紧绷感一下子松懈了很多。

“最近天热,我们起得也不早。”吴老师的笑有了些许实质,“到我家来串门子的邻居热心肠,怕悟了村里的事。”

“没有劳您久等就好。”

魏檗握住吴老师的手,吴老师的手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依旧指尖冰凉。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尽力维护这位历经风雨的老人一地鸡毛一样乱糟糟晚景的小小一点体面。

“我们明天再来。您留步。”

魏檗出了吴老师家门,连骂侯庆有的心情都没了。

一路上,只剩方成功唠唠叨叨骂个不停。他跟魏檗说:“侯庆有这死老头子,当教导主任的时候,我们找相好的牵手都不让,他自己竟然踹寡妇门。”

“我们套麻袋揍他一顿吧。”魏檗突然停下来看向方成功。

“啊?”

方成功愣了神,还没反应过来,魏檗自己先摇摇头否了。

“不行,他年纪太大了,万一有个好歹,还要吴老师伺候。”

方成功反应过来了,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挠挠后脑勺,跟魏檗说:“魏科长,要想整侯庆有,还是有办法的。”

“桂芬家两个半大小子,就不是好相与的善茬。”方成功说:“我再找几个半大小子,让他们看见侯庆有就用坷垃砖头砸他。半大小子们劲儿大,窜得还快,有侯庆有受的。”

魏檗噗嗤一下笑出声。

未成年人对阵老头子,这算什么?魔法对轰?

“对,就让小子们砸他,让他臭大街!”

此言一出,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过了几天,魏檗又到河滩村的时候才知道,方成功真的偷偷鼓动了好几个半大小子砸侯庆有。

作为农村最不安定因素,有人带头,没几天功夫,村里半大小子们不论知道原因的,还是单纯图好玩的,人人见了侯庆有低头寻摸砖头坷垃。侯庆有开始还气得骂,后面连门都不敢出了。

魏檗再带人去还电机的时候,发现没见到侯庆有,他家里多了个三十多岁,和吴老师面貌相似的女子,吴老师脸上也有了真实的笑意。

吴老师给魏檗介绍:“这是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