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云快步走过去,就看清楚了那简陋的炭窑。

“能烧出炭来?”赵景云问。

说话间石平就将木炭拿过来给赵景云看。

宋太爷捋着胡须道:“这是他好久没见过了,心里说不出的激动。

而赵景云的目光落在那信函上时,他整个人都跟着一震,不敢置信地盯着那封信瞧,半晌才颤声道:“送信的人呢?”

丁荣向外看了看:“没走,就在村子外。”

登门

赵景云想要尽量恢复镇定,不能让周围人看出异样,可这对他来说太难了。

如果不是围着这么多人,他可能立即就会失态。

赵景云鼻子有些发酸,他借着看信垂着眼睛,悄悄地稳住气息,半晌才看向赵学礼和宋太爷等人。

“对不住,我有些事要先出去一下。”

赵景云说着站起身,匆匆忙忙地向外走去,丁荣向众人行礼之后,忙跟上前。

大家多多少少都看出些端倪,但不知所为何事。

张典吏道:“是不是赵大人的家里人来了?”他见赵大人有些激动,可能是赵家族中来人了,想到赵景言和周氏,赵大人难免心情起伏。

赵学礼等人也想到这一点。

宋太爷则不动声色地向旁边看去,小狐狸眼睛清亮,显然有别的思量。

赵洛泱觉得不是赵家人,赵景言和周氏被抓那么久了,就算赵家来人了,赵大人也不至于如此。

丁荣递过来的那封信函有问题,赵大人根本没有打开看,光是瞧着那字迹就露出了震惊、激动的神情。

显然让赵大人如此的,是那个写信的人。

会是谁呢?

赵洛泱十分好奇,但她心底里却清楚地明白,不应该去打探。在不知道深浅的时候,委实不能随随便便就跳进去。

心里这般思量,脚忍不住往外走,顺着墙根儿就溜了过去。

赵景云开始还大步往前走,到了后来,就忍不住小跑起来。

出了村子之后,他跑得更快了些。

“老爷别急,”丁荣道,“就在前面的马车里。”

赵景云怎么能不急,这片刻的功夫,他觉得自己的魂儿都跟着丢了,如果今天他见不到王爷……

他不敢想,不愿意空欢喜一场。

这么想着,重心不稳,脚下不禁一个趔趄,但赵景云顾不得这些,依旧快步跑着,终于他见到林子里那辆马车。

他登时心跳如鼓。

马车后闪出一个人,这人经过乔装打扮,脸颊两边留了胡须,看起来比他真实的年纪老了七八岁,但这张脸赵景云再熟悉不过,这是怀光。

赵景云鼻子发酸,他不知道怎么跑到怀光跟前儿的,他一双手抓住了怀光的手臂,张开嘴不知晓该说些什么。

汗水顺着他额头淌下来,一双眼睛中闪动着热切的光芒。

怀光笑着开口道:“赵大人,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个屁,赵景云心里骂着,知道王爷出事之后,他们都变成什么模样了吗?

但这些哪里及得上眼下的欢喜,都不重要了,人只要还在就行。

赵景云说不出话来,但是怀光知晓他的意思:“去马车上吧,在等你呢!”

赵景云怔愣了半晌,然后突然松开怀光,撩开袍子就向马车上爬去,他手脚并用的模样,生像是一个还不会走路的婴孩儿。

狼狈地爬上车之后,赵景云掀开帘子,看到了马车中的人。

青年坐在那里,穿着厚重的氅衣,玉色的面容十分消瘦,但精神却很好。

还是他记忆中的王爷。

赵景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当时“王爷”的尸身被送回京城之后,他想要去吊唁,但王府是太妃主事,他连门都没进去。

后来尸身送入寺中,他因为官职太低,依旧被拦住。

他还以为连最后一面都不得见了。

没想到还能有一日再与王爷说话。

“快起来吧,”萧煜道,“我一直养病,不能走动,如今情况好些了,还能与你相见。”

赵景云半晌才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喊了一声:“公子。”

好不容易情绪才平稳下来。

赵景云道:“您什么时候来的洮州?是因为孙集的事吗?是您安排人手一直在暗中盯着孙集?”

“不是,”萧煜道,“我是后来才知晓的,救下你、拿到孙集买卖战马证据的是赵洛泱。”

赵景云看着萧煜。

萧煜道:“我今日来,除了是要见你,也想通过你去凤霞村。”

赵景云张开嘴,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去凤霞村?

萧煜道:“我会留在洮州养伤,将来可能要与凤霞村十六户经常来往,我贸然前去他们恐怕很难信任,我又不能表露身份,所以需要你来引路。”

赵景云这下觉得自己明白了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