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听的是人话,这女郎却在与他讲「鬼」。

阿姝的鬼魂?谁会相信?

孙庄看向那沉甸甸的一包银钱,他怎么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帮手

孙庄不想再说话了。

赵洛泱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看着孙掌柜道:“这次卖了皮毛,我买点香烛纸钱,回去之后祭拜祭拜,让阿姝收了银钱,也能添置些衣裳,您说对不对?我再多念叨几次,从前每次想起祖父和大伯,我们就是这样做的,很管用。”

孙庄只得点了点头:“该是有用。”

“这不也要过年了,还能送灯和送纸衣,您给了我们这么多银钱,少不了阿姝的一份儿,我一会儿就去置办。”

孙庄本想要质疑这女郎,忽然觉得自己没有立场说啥。

多么善心的女郎!就像是他帮着寨子里的人托她做这些似的。

脑海中赵洛泱与时玖道:“看来他们怀疑还有人知晓这件事。”

孙掌柜那模样,就是怕节外生枝。

这模样不就是心怀鬼胎?

孙掌柜明知问了也没用,还是不死心地道:“除了这些,没别的了?”

这话问出来,眼前的女郎先是一怔,然后眼睛一转,似是在仔细回想。

半晌之后,赵洛泱道:“那我回去再注意一下?”

仿佛发现了孙掌柜有些失望,赵洛泱道:“我没发现,兴许村子里有人知晓,我回去就问问大家。”

下网没捞到鱼,反而损失了鱼饵,孙庄此时的感觉可想而知,银钱也就罢了,他废了多少心思?

最终就是这样的结果。

“掌柜的,”赵洛泱道,“我若是问到了什么,要怎么告诉你?还来铺子中吗?”

孙庄哪里能拒绝这个,就算有一丁点可能,他也不能放过。

孙庄道:“还来这里就好,若是我不在,就让伙计去寻我过来。”

赵洛泱听了笑起来,很是欢喜的模样,然后又试探着道:“那……如果我们还有皮毛,也能卖到这里?”

孙庄喉咙一动,莫名地有种被刀割的感觉,他只是为了问句话,这女郎还要当成长期的买卖不成?

以后她卖的皮毛都要高价收?

一次两次可以,他还能次次都让她如此?

她家的长辈居然也不管一管。

孙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汉子,那汉子一直垂着头,好像这一切与他没关系似的,任凭女郎说啥,他都不吭声。

赵洛泱站起身:“那,掌柜的,我们先走了。”

孙庄起身将几个人送出去。

进来的时候,赵洛泱背着轻飘飘的竹篓,走的时候,竹篓里放着二十七贯银钱,如今被赵学景紧紧抱在怀中。

这一趟他们收获不少。

这一行人走了之后,孙庄深深地吸一口气。

伙计上前道:“您善心,卖给他们这么高的价儿,今年鼺鼠皮可不贵,只能卖八百钱。”

“我知晓,”孙庄沉下脸,“只管记在账上,说是我收的。”

“那,”伙计道,“这些人若是再来,还卖鼺鼠皮怎么办?”

孙庄心里一凉,不过很快他就摆摆手:“今日已经卖了三十张。”

伙计点点头。

孙庄见伙计仍旧不明白,将压在心头的怒火都发放出来:“那怎么可能还有?他们掏了耗子洞不成?”

说完这话,孙庄整理一下长袍,穿上氅衣走出铺子,他要去见大爷……

孙庄走在路上不禁叹口气,他要如何跟大爷说呢?

……

赵学景往前走着,沉甸甸的竹篓,好像能遮风似的,让他整个人都跟着热起来。

赵洛泱和赵元让姐弟在前面问炭价儿,赵元吉抱着刚出炉的糯米糕直咽口水,这是他阿姐刚刚买的,一大包,足足三十个。

好不容易进一次城,赵元吉不想一直琢磨着这包糯米糕,可是糯米糕的香气直往他鼻子里钻,将他的魂儿都给勾走了。

“吉哥儿,”赵学景开口道,“你们来的时候就知道要卖鼺鼠皮?”

“知道,”赵元吉眼睛都不眨一下,“我还帮着阿姐数来着。”

真的?赵学景看着儿子,居然瞧不出这是真话还是假话。

赵元吉老老实实地点头:“您就放心吧!都是阿姐路上买来的,现在才拿出来卖掉。”

赵学景琢磨,这样也有可能。

不过,是啥时候买的呢?他们居然都不知晓。

赵洛泱那边已经打听了炭的价钱,半个月前每秤炭十五斤,只要八十文,现在却要二百文。

“你们是迁民吧?”卖炭的道,“当地的人早就将炭存够了,也只有迁民才会买的这么晚,不过也没法子,没有木头烧不出太多炭,只能卖这些。”

赵洛泱和赵元让走远了,赵元让才道:“咋不去抢呢,就没听说有这样的价儿,我不信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