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只是刚刚闭上眼睛,冯奉

知忽然感觉到地面传来震动声响,他立即睁开了眼睛,军帐外是噪杂的声音。

紧接着冯六掀开帘子走进来。

冯奉知的睡意一扫而空,不等冯六开口他就问:“是岷州来了援军?”

岷州知晓阶州被他攻入,派来兵马迎接昌乐长公主,这是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形。

不过也太快了,不但接应了公主,而且反扑向他们?

“不是,”冯六脸上露出慌张的神情,“是吐蕃人,吐蕃人攻来了。”

“什么?”冯奉知惊诧,这是不可能的,吐蕃人与他约定好一同攻打昌乐,怎么会派兵出现在这里?

冯奉知脑海中立即出现了舆图,想到此时自己出现的位置,刚好在阶州腹地,如果兵马从西边来,一路穿过他们所在之处,就能直驱京西,京西的驻军八成都被他带来了阶州,那边守备空虚,根本无法阻挡突然出现的兵马。

冯奉知咬牙,他算错了一点,他与昌乐大战之后,损失兵马的不止是昌乐,还有他。吐蕃把握了这次机会,只不过不是他想的那样与他一同对付昌乐,而是杀入大齐。

“老爷,怎么办?”冯六道,“我们要不要去阻拦。”

他们本在对付昌乐长公主,若是转头又与吐蕃人战在一处,最先将兵马消耗一空的,很有可能就是他们。

是将自己麾下都打空,还是先避其锋芒,另做打算?冯奉知没有迟疑选择后者。

冯奉知吩咐:“整饬兵马继续北上。”

冯六事先有所预料,拿下六州就能收编更多的兵马,也许那时候朝廷就要求着他们出兵解围。

到时候冯家的危急也能迎刃而解。

说是北上,其实是仓皇逃窜,冯奉知连帅辇也顾不上,骑上快马就要逃出营帐,即便他没有犹豫就下了决策,但留在军帐外负责接应的兵马,还是遭遇到了吐蕃人。

吐蕃人精神抖擞,战了多日的朝廷大军,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冯奉知不用去看,就知晓那些人回不来了。

“老爷,我们快走吧!”

冯六催促下,冯奉知催马前行,带着身边人冲出营帐,冯奉知此时脑海中只有对吐蕃人出尔反尔的愤恨和恼怒。

这次的帐,他定会与那些人好好清算。

正思量着,他忽然看到不远处火光闪动,有一支箭矢带着火苗向他们袭来,但那箭矢显然射的并不准,避开他们向地上扎去。

冯奉知正要收回目光,可就在这时候,箭矢落下的地方“轰”地一声爆开来。

冯奉知看到火光一闪,紧接着一股热浪夹着碎石和杂物向他飞来,他只来得及挥刀守住要害,但胯下战马受惊,他不可避免地被掀翻落地。

众人还没有从第一声炸响中回过神。

耳边“轰”地又是一声,冯奉知抓过一个兵卒,快速翻了个身,用那兵卒的血肉之躯做了肉盾。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感觉到身上各处传来割裂的疼痛。

这火器爆开的太过突然,离他们也太近,冯奉知的亲卫们损伤不小,训练有素的战马更是惊慌逃窜,早就分不清敌我,蹄子无情地践踏过几个兵卒。

冯六先回过神,找到了冯奉知,急切地查看冯奉知的伤势。

“抓人,”冯奉知怒道,“还让他们投掷火器不成?”

只要没找到偷袭的人,他们就还身处于危险之中。

冯六听了这话,脑子也清醒了一些,他抬起头来在烟尘中搜寻,但是浓烟还未彻底散去,限制了他们的视线。

这才离开营地,还在他们斥候的巡视、探查范围之内,却不知不觉中被人埋了火器,光凭这一点,所有的斥候都该被砍头。

冯六吩咐冯伍带着几个人向旁边搜寻,就在这时,不远处似是传来呼喊声,冯六刚要仔细寻找,奈何那喊叫戛然而止,异样的动静被周围嘈杂的惨呼所淹没,让冯六有种错觉,刚刚是他听错了。

但多年的征战经历,让冯六敏锐地感觉到了危险,他看向浓雾那边,向冯伍等人抬了抬头。

冯伍带着人慢慢靠近查看,一阵风袭来吹散了腾起的硝烟,冯伍眯起了眼睛,片刻之后,他发现硝烟散去的地方露出一个身影,那人头鍪上缠着一圈草叶,后背背着些细嫩的枝杈,远远看去就是一棵怪异的大树,但那显然不是树。

在这一刻,冯伍甚至无法理解他看到了一个什么玩意儿,而那玩意儿显然也没料到会突然与他们面对面。

两拨人就这样愣在那里,还是那玩意儿先回过神来,就像一个玩泥巴的孩子,突然将手里的两坨泥巴向冯伍等人丢来,然后拖着笨拙的树叶和树枝向远处逃窜。

“什么……”

东西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冯

伍就意识到不对,那东西落地,外面承载的陶器破裂,下一刻“轰”地一声,他们再度被火器所吞噬。

冯奉知等人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