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人都站起身,各司其职,照太师的吩咐去做事,等到众人都走了出去,一个护卫从黑暗中闪身而出。

太师道:“去京郊庄子上接人,我们一起出京。”

护卫行礼之后转身离开。

太师抬起脸,那冷静的神情全部消散,目光变得阴鸷而危险。

“还是到了这一天。”

养不熟的狼崽子,突然向他下口。其实他早就料想到了,所以一早就有安排。

怒火慢慢将太师整个人淹没。

既然皇帝这样做,那他就让皇帝知晓,大齐真正做主的人到底是谁,大齐的朝廷不过就是他手中的玩物。

请太师

太师府门口。

每日天不亮,门外都会有太师的学生们提着灯笼在那里等候,不过最后他们都垂头而归,大门不会打开,太师也不会与他们一同上朝。

“这都多少日了。”

“不知道今天老师能不能见咱们。”

“若是能见到老师,我等一定要好好劝说,朝廷可离不开老师……”

话音戛然而止,当第一个学生敲响大门的时候,本来不抱希望的他们却看到那两扇门缓缓地开了,后面的话也就跟着咽了下去。

众人登时振奋起来,下意识地拥上前,老师一日不出现在朝堂上,他们就一日不踏实,这可关乎于他们将来的仕途。

老师要是真的离开了,咱们这些人也别想着再往上走。

太师和皇上置气没有错,就怕有人趁虚而入。

“来了。”

“来了。”

随着几个人叫喊,只见太师府的下人抬着一顶轿子往门口而来。

他们的师母早就亡故了,能坐轿子从太师府内出来的,也只能是老师。

太师“病重”了这么久,终于要露面了

学生们远远地就低头行礼:“学生见过老师。”在朝廷里他们是官员,在太师面前他们永远都是学生。

往常这时候,太师就会缓缓地开口:“都起来吧。

说不定还会责怪一句:“都聚在这里做什么?

不过今日却没有任何话语。

众人正要抬起头向太师看去,先听到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有人讶异地道:“那是谁啊?

太师府下人上前掀开轿帘,有人顺着瞧过去,看到轿子里坐着的是一个年纪大约五十岁的妇人。

那女人面色苍白,眼睛低垂,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虚弱。

这是谁?

没听说老师续弦,这女人是从哪里来的?

众人互相看看,他们之前没有听到半点的消息,弄不清楚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形。

“老师他……”

看到太师府的管事,几个学生上前问起来。

管事道:“太师有要事向皇上禀告,与这位宫人一同入宫。”

管事话音刚落,就瞧见一顶

暖轿从正门抬出来。

学生们再次行礼,想说些什么,却在这时,轿子里伸出一只手摆了摆,众人立即不敢言语,只快走几步跟着那轿子后面一起往宫门口走去。

肩舆上的孟宫人不时地咳嗽,昨夜她好不容易才睡着,一闭眼睛就会看到豫王那张冰冷的面孔。

惊骇之下她忍不住打哆嗦。

从始到终豫王不过与她说了两句话,可她觉得比什么都恐怖似的,与之相比,现在被抬着往宫门口走好像也算不了什么。

虽然她知道今日会有大事发生,弄不好就会丢了性命,她也顾不得多想,毕竟这是唯一能活下去的机会。

孟宫人思量的时候,太师府的人也在打量周围,天还没亮,只有他们一行人手中的灯笼在黑暗中发着晕黄的光。

一切都有点太过正常了。

太师府管事沉着眼睛,半点没有放松戒备,太师要进宫的折子昨天就递进宫去了,就像往常一样,皇上特意吩咐身边的内侍来传话,说好了今天会在宫中等太师。

若非太师事先知晓皇帝和豫王的谋划,还真的察觉不出有什么问题,只会疑惑为何来传话的不是曹内侍。

曹内侍作为太师的眼线,得了机会定要来太师府,不过也非次次都能如愿,鉴于此,太师也不会大动干戈地追查。

说到底,皇上和豫王的计策着实周密。

唯一的漏洞,是他们没想到孟宫人会投靠太师。

管事能理解孟宫人,孟宫人在宫中这么长时间,了解太师比豫王要多,在她心中没有谁比太师更厉害的了,所以她才会小心翼翼地防备着太师,这是其一。

再就是孟宫人心里对皇帝的愤怒和怨怼。

孟宫人的眼线刺杀了豫王妃,这桩事本并非孟宫人下令,但豫王揪着不放,硬要让孟宫人吃尽苦头,孟宫人想要从大牢里出来,就要将功抵过。

孟宫人受了那么多苦,小心翼翼为皇帝谋划,最终却落得这样的结果,让她如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