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垣露出几分不耐,“听不懂吗?”

李婉平当然不敢跟周垣怼,立刻恭敬应下,说听懂了。

她不想得罪周垣,也不敢得罪。

周垣便没再说话,但意思却已经表达的很明确,李婉平可以走了。

李婉平不着痕迹呼出一口气,然后拿了u盘,一溜烟儿离开了周垣的办公室。

她从办公室出来就直接回了家。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这个家对李婉平来说印象并不深刻。

她在八岁的时候,母亲就因病去世了。父亲忙着工作,就把李婉平直接扔去了寄宿学校。李婉平的大学是在国外读的,毕业回国后没几天,父亲又突发脑溢血去世。

也就是说,对于李婉平而言,亲情和家这两个概念都非常稀薄。

李婉平打开衣橱将几件衣服扔进了行李箱,想了想,又拿了些日常的洗漱用品。也就这些了,别的东西如果有需要,李婉平可以再买。

收拾完这些,李婉平又拎了她的笔记本电脑便直接去了周垣给她租的房子。

那里是位于市北区的一幢高层公寓,公寓的格局是两户一层,一共三十八层。周垣就住在最顶楼,从那里的落地窗探出去,可以俯瞰整个城市。

李婉平以为自己住的这套房子是周垣帮她租的,但其实,顶楼的这两户都是周垣的房产。

周垣喜静,所以当初他看中这里的房子时,他便一次性把一层的两套房子都买了下来。

只不过这一点李婉平并不知道,而周垣也没打算告诉她。

李婉平对房价是没什么概念的,因为不出意外的话,她这辈子也不需要买房。她自己家就是一套别墅,在郊区还有一套小别墅。李婉平家里就她这么一个女儿,两套别墅的继承人自然也就是李婉平。

但现在面临一个问题,她要给周垣交房租。她不知道该给周垣多少钱合适,她可以问,但她怵头看到周垣那嫌弃她的表情。

想到这里,李婉平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她果然还是怕周垣的。

李婉平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然后拎着行李坐电梯直达顶楼。

进门之后李婉平就懵了,这里是个很空旷的屋子,很大,里面什么家具都没有。

李婉平忽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把问题想简单了。

她原本以为她可以拎包入住,别的不说,至少沙发和床这种最基本的家具应该是有的,最多也就是买个床单被罩什么的。但事实却是,这屋里连个板凳都没有。

李婉平足足站在原地愣了两分钟,如果可以配图,真的是有一群乌鸦从李婉平的头上嘎嘎飞过。

李婉平默了默,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多了。这个时候再联系搬家公司,估计要一直忙到晚上。但如果不联系搬家公司,她现在自己出去买家具也来不及了。

李婉平想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她现在开着车出去买床单被罩,然后晚上在这里打地铺。

说干就干。

李婉平一路直奔附近的商场,大包小包买了一堆,什么床单被罩、小型的单人沙发,甚至还有热水壶,但太多了,李婉平一次性拿不了,就连续跑了好几趟。

在第三次从商场跑回顶楼的时候,李婉平已经累得跟孙子一样。

她抱着两大包东西坐电梯到达顶楼,电梯门一开,迎面就遇到了周垣。

周垣瞧着李婉平这一堆一堆的东西,微微皱了下眉。

李婉平顿时有些尴尬,声音很轻,“我……我去买了点东西……”

周垣面无表情,“你该不会是,只带了日常用品过来了。”

李婉平默了默。

周垣慢条斯理地道:“所以,你以为我让你下午三点就回去准备,只是让你回去准备日常用品?”

李婉平又默了默。

周垣瞧着她,“是你傻还是我表达的不够清楚?”

李婉平恨不得趴在地上装死,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丢人过。

她的声音很低,轻如蚊音,“是我傻……”

周垣慢悠悠哦了声,“我也觉得是你傻,所以,你今天晚上打算怎么办?”

李婉平咬了咬牙,心一横,实话实说,“我打算打地铺,先凑合一晚,没关系的。”

周垣没说什么,自顾自回了自己家,把李婉平扔在了外面的长廊上。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李婉平强撑过这一段,抑住的丢脸之感突然反弹,脸上腾地一红,然后她一溜烟也赶紧跑回了她自己的房子。

但回去之后她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她忘了买饭。

再下楼去买是不可能的,今天已经够累了,李婉平说什么也不会为了一顿饭再把自己折腾一趟,但点外卖也有一个问题,她不知道这幢公寓楼的楼号……

李婉平感觉她今天真的是出门没看黄历,从中午遇到蒋柏政开始,她就一直水逆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