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我,别碰我!”她骂着,驱赶着,好似只有这样做她才能安心。这一刻的惊恐,让她失了态,也让她没了往日高傲,宛如一个被吓坏的普通娇贵妇人。

眉眼紧皱,眼尾发红。

头上发髻更是凌乱,像一个被恶人欺负惨了的漂亮太太,无权无势,被欺负了也只能躲在被子里哭,只因为她的丈夫无能,不能保护她。

这样的即视感,让恶鬼吞咽口水。

她太美了,美的近乎让它着迷,无法克制对她的感情。就算她是杀害他的凶手,他也还是爱她,爱的疯狂,病态。

随时随地,都能因为她的一个举动,变得兴奋不已。就像一个发-情的畜类,经不起任何挑-逗,一个眼神,一个动作。

可这不代表,爱就能抵消伤害,贺骁是爱她,同时也恨。

比任何人都恨!

她杀了他,摧毁了它作为人的一切。让它变成一个恶鬼,一个无法正常存在的恶鬼。他失去了和家人团聚的机会,也无法在完成自己的梦想。

它的尸体此刻还在乱葬岗,夏天,腐烂的□□会招来许多恶心的虫子,动物。包括,爱吃腐肉的乌鸦。

它们吞食它的血肉,而那刻,它还活着。它好疼,好疼。它只是无法动。

甚至,它能闻到空气里的恶臭,那是它身体腐烂的证明。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动物虫子啃食,看着自己腐烂发臭,变成自己最嫌弃的模样。

它死在了二十二岁那年,死在了遇见她的夏天

所以,怎么可能不恨?

它把心掏出来拿给她,证明自己对她的爱有多真。她做了什么,她把它的真心踩在地上,碾碎,弄烂,最后再丢进垃圾桶。

黑雾再次涌上,模糊他的眉眼,它饿了它想吃了她,填饱肚子,也满足自己的感情。

既然不爱它,不愿意和它在一起。那就去死,去死。死掉就好了,死掉就不会惹它生气。

“既然那么想和简长凌在一起,那我成全你们。”说着,他咬上女人柔嫩纤细的脖颈。只要一下,这根脆弱的脖子就会

被它咬断,随即喷洒出鲜血。

可在咬上去的那一瞬,它又犹豫了。它太爱她了,爱的有些失去自我,不忍让她受自己一样的苦。

她怕疼,此刻在它怀里瑟缩的身子就是证据。所以,最后他还是没有咬下去,只是将唇紧紧贴在她丝滑柔软的脖颈上。

那是她的身体,她的皮肤。

她身上的香气,此刻因为害怕剧烈跳动的心脏。是那么近,近到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它真的真的好爱她。

那爱,来的莫名其妙没有规律。只是因为一个眼神,便投入了全部情感。

恶鬼比一般人,更容易情绪激动。此刻,它心乱,脑子昏沉。像是个陷入困境左右摇摆的人。

明明很简单的,只需要咬下去,它的仇就报了。同时,它也可以永远和她在一起。

在肚子里,也是在一起。

但,它不愿意。

它喜欢活着的他,有温度,会皱眉,眼角眉梢永远是一副高高在上在上的清冷疏离。

它或许就是贱,一条贱狗。

喜欢那样高傲的她。

它该拿她怎么办杀不得,打不得,或许只有将她牢牢抓住困在自己身边,才能平息它的痛苦

那被它禁锢的人,颤抖的身体,在这刻松懈随即倒塌。它的话,确实吓到了她。

玉荷不怕死,却怕疼。她害怕恶鬼那些残忍血腥的手段,她害怕自己会成为那一堆残肢碎屑。

但好在,没有。

不知道怎么的,那咬住她脖颈的恶鬼,突然停住了动作。就像是放弃了一样,停顿在哪里,甚至到了后面它松开了咬在她脖子上的尖牙。随后,缓缓往后退。

而她,紧绷的身体在那一刻松懈。就那么苍白着一张脸躺靠在老式雕花镂空床头上。

可还没等她一口气松完,那离开的恶鬼再次扑上来。随即吻在她唇上,它动作凶狠恶劣,像是带着一股怨气而来,不是因为爱,更不是因为情到深处。

只是简单的想要发泄。

它是的然动作,让精神一度紧张的玉荷很快明白过来,它要做什么。

它要

如果说昨夜,是因为意外,那么这次就是它主动为之。它的力量不是她可以推开,也不是她能抗拒。

她不愿,也不需要。

但她拒绝不了,就算是撒泼,辱骂,一切也还是进行到底,甚至比那夜更强迫

七月十四日,多云转小雨。

燥热的山谷,迎来了七月中旬第一场雨。这场夏雨,对在村子里居住的人来说是天降甘霖,天然降温。

她穿着不厚的云锦料子旗袍,站在祠堂院子里。她身后是简姓二十六代族长的排位,身前是一口大缸,缸里灌满水,种上了睡莲。

夏天,植物生长的茂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