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炘在认清了自己对白洐的好感之后,其实有点无所适从。从小到大,为了照顾家里的事,他忙得像个打转的陀螺,也没有心思谈恋爱。妹妹长大后,瞿炘算是间了下来,能够养着金柑仔好好开店、经营频道,悠间得像个退休人士,却仍旧一直单着。原因也很简单,因为瞿炘跟妹妹瞿苒一样:佛系找对象、一切看眼缘。

瞿炘本想着估计要一直单身到七老八十,没想到还真让他遇上了一个在意的人。

瞿家父子骨子里好像天生就有种浪漫、痴情的天赋。当年瞿霽月遇上老婆刑曇英时,还是个到农村帮忙社区彩绘的大学生,跟同学猜拳输了,到附近的柑仔店去买冰品和冷饮。

瞿霽月曾经说过,他永远也忘不了初遇午后邢曇英坐在柜台旁逗猫的画面:眉目清冷的年轻店主身旁围了大大小小、各种花色的猫咪,她懒洋洋地挥着手上的逗猫棒,浅淡的琥珀双瞳微敛、望向屋旁的阿勃勒发呆,纤白如玉葱的手指时不时从糖罐里挑出几颗金柑仔糖吃。

瞿霽月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一时忘记自己的目的。

不久,阵阵微风吹过,阿勃勒枝叶发出簌簌声响,大片鹅黄色花朵落下,店主终于发现有客人来,打了个哈欠将被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隔着花雨朝他递出手上的糖罐,问:「吃吗?」

瞿霽月就此对继承了家里柑仔店、大了自己三岁的邢曇英一见钟情,踏上追妻路。

父母的罗曼史瞿炘已经听父亲说过许多次,就连瞿霽月每次在说睡前故事时,总是会歪到这些回忆上、越讲越嗨,然后被邢曇英摀住嘴、拖出房间。

瞿霽月总说不要小看一个人的心,它会带人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属。

瞿炘并没有像父亲一样对人一见钟情,但是他继承了瞿霽月的执着与对自己感情的坦率。

频道的公告一方面也是为了试探白洐对他的态度,瞿炘在赌,赌白洐愿不愿意再靠近自己,即使白洐对他的身分仍有牴触,他还是想确认。而现在,白洐也真的出现在忐忑不安的他面前。

所以慢一点没关係,他可以等,等到这个爱笑的青年愿意卸下防备、握上他的手。

「抱歉,这週的游戏进度要调整了。」瞿炘歉意地说。

白洐摇头表示不在意。

刚刚瞿炘已经向白洐说明了造成手上烫伤的原因。虽然瞿炘是想试探白洐,但也不会过分到故意让自己受伤来套路一个老实孩子。他手上的伤确实是场意外。

早上有个奥客在巷口的火锅店闹事,差点把整桶熬煮中的热汤泼到老闆娘身上,瞿炘经过时为了护住老闆娘,右手臂被滚烫的汤波及,紧急去了医院。

医生处理过的右手已经好了点,瞿炘安慰完愧疚的老闆娘就回到冉冉准备开店。法律相关事宜则委託了七早八早被吵醒后,知道好友受伤、气冲冲赶到警局而濒临爆炸边缘的潘士萻。

对于没遵守潘士萻让他回家休息的约定、跑回来开店,瞿炘不以为意。多年前在餐厅后厨打工时,这种烫伤对他而言已是家常便饭,再加上他现在不是职业选手,除了频道要休息一阵子外,其实没什么影响。

原本瞿炘打算晚点传讯息给白洐讨论进度,没想到白洐在瞿炘传讯息通知前就来了。至于白洐来的契机,两人默契地就此止住话题。

白洐知道瞿炘又没吃午餐后,再度无奈地走进厨房。瞿炘装作没看到金柑仔鄙视的眼神,用没受伤的左手撸猫。

昨晚在俱乐部时,瞿炘跟陈翊问起了怎么追人。

陈翊一脸果然如此,早从潘士萻那得知了队长快要「老房子着火」的事,只是他没想到瞿炘竟然会找上他恋爱諮商。

瞿炘示意陈翊看看俱乐部里的其他人,不是眼里只有电竞、追星,就是个孩子。陈翊这才明白原来是删去法!

「那你或许问对人了,」陈翊也不恼,喝着汽水喃喃说道,「正好我最近也在追人。」

瞿炘挑眉,这倒是有些意外。

陈翊接着说:「谈恋爱啊,我没什么经验能分享,毕竟队里大家都是老光棍,打职业后又忙,基本没什么时间与心思在这上面。」

瞿炘点头,确实如此。

「所以我随便说说,你随便听听,毕竟我也还在摸索。」语罢,觉得好笑,他们两个二十中旬后的谈恋爱新手竟然在他的欢送会讨论怎么追人。

「我呢,觉得第一步应该是试探,对方的心里如果有你——不管是在什么位置,都是个好兆头。」陈翊靠坐着落地窗,伸手推了下眼镜。

瞿炘看着天上的星星,等他继续。

「确定完后,下一步就是引起注意,」陈翊打了个响指,「适时地製造些『巧合』让对方注意到你、开始频繁接触,让他常常想起你、意识到你的存在。」他勾起嘴角,看着某个方向露出一抹腹黑的坏笑。

瞿炘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感到惊讶,但又觉得合情合理,说道:「那位贝斯手被当成工具人了啊。」

「说什么呢,我可是真粉。」陈翊澄清,「我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