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附近的超市今天有时元喜欢吃的水果,是从帝国进口的。”诺伽抬手看了看时间,“不知道现在卖完了没有。”

影子精神抖擞:“这是大事!确实得快点过去了!”

诺伽嗯了一声。

身后,坍塌的地下诊所内,一隻白嫩的手掀翻了钢製手术台,泥土石块与地下室的加厚墙壁全碎的妈都不认。

时元坐在手术台下抹了一把脸,五道黑指印从鼻梁滑到了脸蛋。

那个疯子直接点爆了自己的精神力团。

他在坑里抬头看天,空气清新鸟语花香,时元深深的思考了几分钟的人生,又顺了顺自己因为躲闪不及而被迫做的爆炸髮型。

哈哈。

好好好。

哈哈哈哈。

时元头顶的手术台,旁边幸存的柜子一角,还有所有曾经地下室有人存在过的痕迹,全都像是一张白纸一样扭曲咯吱着被揉成了一团然后压扁。

顶部的泥土因此又塌下来了一点,彻底埋住了这个曾经隐蔽的黑诊所。

时元恢復了自己本来的黑色碎发,抱着一筒鸢尾花站在坍塌的边缘看着。

过了会,时元拐去花店换了身衣服回了家,路过香水店还进去蹭了小样遮盖身上的消毒水味。

二十分钟后,他休假在家不怎么出门的丈夫也回来了。

时元和往常一样听见动静就站在了家门口,诺伽进门刚换好沾了泥土的鞋,小妻子就面无表情掰正了他的脖子。

熟悉。

熟悉的手感,连脉搏跳动的地方都一样。

诺伽疑惑看他,手上还拎着给他买的水果,看起来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家庭主夫。

对,就是这种看人像看狗一样的眼神,只是在他这里稍微收敛了一点。

时元眼神往下,扫了扫丈夫的关键部位,人和人的差别比人和狗都大,不能仅凭一个尺寸和几个手感就判断——但他这次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警报。

“今天怎么没叫送货上门?”时元问,“这点东西还能劳驾你亲自出动?”

没等男人回答,小青年就微笑,抬手,攥拳,诺伽刚抬眼,鼻梁处就传来了尖麻的痛感,紧接着有什么液体流了下来。

完全是猝不及防,整个事件突发到诺伽第一次短暂失去了反应能力。

他低头抹了抹鼻下的红色。

呼吸。

影团在主人身后直接吓出了着名抽象派尖叫表情包。

“心情不太好。”时元转身,“你报警吧,就说我家暴。”

没亡

空气死一般的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诺伽才挪动脚步,将水果袋放在了茶几上。

时元背对着他,靠在沙发椅上摇晃着。

影团扭曲哽咽的在阴影世界中爬行。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它就像一个爹妈大打出手闹离婚的孩子一样无措,双手捂着脑袋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诺伽走到时元面前,时元双手搬着椅子挪了个方向。

男人又跟着动了一下,时元啧了一声正打算直接起身,诺伽就突然按住了他身侧两边的软椅扶手。

时元被困在椅子和丈夫的胸膛之间。

诺伽:“为什么心情不好?”

他的眼神虽冰冷但真挚,时元最喜欢的那双瞳色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苍翠的,浓郁的,和香香哥除了颜色基本重合了。

时元忽然觉得很虚幻,有一种他的丈夫近在眼前也远在天边的感觉。

结婚三年,时元突然看不懂诺伽了。

自从摘下对丈夫的普通人滤镜,时元才发现丈夫的力气比他大,眼神比他凶,压迫感也比他强。

如果是诺伽遇见盖文,一定不会在抓他挡枪的时候还避开他的心臟。

时元嘴角下拉,表情就像霜打的小黄花一样。

诺伽眯眼:“你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打人,我惹到你了吗?”

时元超大声:“对!”

诺伽:“我做错什么了?”

时元:“你今天进门先迈了左脚,我看着很不爽。”

诺伽:“……”

诺伽:“时元,我在认真和你说话。”

“我也在认真回答你,”时元道,“并奉劝你现在离我远一点,不然我可能还会揍你一下。”

说完他又谨慎道:“你不许还手!”

诺伽缓缓直起身:“是肚子饿了吗?”

时元咬牙:“不饿。”气都气饱了。

不论香香哥是不是诺伽,他的小地窝都已经被炸了,星都的房子贵得要死,要是想再重新找一个又有门店又有地下室的来做伪装,前期准备工作都得小半年。

不干了!他喵的!不干了!从现在开始他每天都待在家里吃诺伽的用诺伽的,把他所有的钱全都花光!花光!

时元恨得咬牙,丈夫在旁边站了一会默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