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淇吃了败仗,倒没有恼羞成怒。他自认自己有胸襟,有能力,正所谓欲成大事者,不拘泥过去那点荣辱成败。相反经此一战,他倒是对那位被各种小报上吹上天的石督军产生了一种英雄惜英雄好感。再细想一下双方有不少共同点,都是少年接班,都是一军统帅,撇开争权夺利这档子事情,他应该和那位石督军有不少话题。他记得报纸说石督军叫石聘,字闳中,一听就应该是位英姿勃发的青年俊才。

既然战役暂时分出了胜负,连着几月没归家的冯淇在当日夜晚回了元帅府。其实他家老头子还健在,而且活得龙马精神,老当益壮。只是人老了就偷闲,自从得到一纸委任状,担任了广东省副主席,冯老元帅就鸟枪换炮改成了省副主席头衔。原来那元帅称呼就扔给了自家小儿子冯淇了。

冯家一共有叁子,之所以把军权扔给小子儿,而不是扔给长子继承,实在是一言难尽。话说这长子冯旭,属于典型的文人骚客。问题是这“骚客”两字,放在他人身上,也许还正经一点,可放在冯旭身上那可就变味了。这位冯大少爷彻底把这“骚”字发挥得淋漓尽致,简直从小到大的风流发骚、放荡轻佻。冯老帅起码打折了十几根军棍,也没把冯大少爷这股子骚劲给打散喽,只能任由冯大少爷向“骚”字勇攀巅峰。至于二少爷冯焕因为还留洋在外,自然也无法接棒军队,不过这位二少也是个怪胎,此处暂且不表。

话说冯淇走进大厅内,却意外看到向来不归家的大哥冯旭居然瘫坐在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不由走近几步好奇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冯淇看起来一脸精疲力尽的模样,仰靠在柔软的沙发垫上。他容貌出众,秉承了冯家一贯的白面俊俏的特点,只是此刻这张俊脸上毫无生气,双目紧闭,睫毛偶有一颤,方能察觉到他还存活的迹象。他一听是自家小弟声音,只是哼了哼气,撩起眼皮看了冯淇一眼后继续躺尸。

“不是,我说大哥你到底怎么了?看着不像被人打啊。”冯淇上下打量了自己大哥一番,也没看出个鼻青眼肿来。毕竟冯大少爷在外面太骚,有的时候骚过头了,就容易被人打。要不是仗着他的身份,估计冯旭早就被人打死,曝尸街头了。

冯旭有气无力,干脆把脑袋埋在了沙发软垫中,闷声闷气道:“太丢脸了,实在太丢脸了。”

冯淇闹不明白了,就自家大哥那骚样,一直脸皮厚得堪比长城一般,居然会觉得丢脸?简直是令人叹为观止。冯淇立马来了兴致,干脆脚步方向一转坐到了沙发上,有心听一听自家大哥感到丢脸的事情。

冯旭被自家弟弟那高涨的八卦之心磨得没有办法,只好断断续续吐露出来:“前阵子我跑去了新紫銮。结果——”

“等等,大哥,新紫銮什么地方?”冯淇插嘴一问。

这立马惊得他大哥满脸不可思议道:“你是男人吗?新紫銮那可是远近闻名的销魂窟,男人们的天堂。”

冯淇一听,垂眸一捏鼻,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了。其实他就不该问,他大哥迄今为止,要么去烟花柳巷,要么去戏台剧院,还能指望他去什么正经地方?

“大哥——你继续说。”

“那新紫銮有名的头牌叫做念云烟,那叫长得风情万种,勾人心弦。只要远远见到她,我的心啊、肝啊,我的灵魂——”

冯淇果断打断了冯旭发骚的话语:“大哥,说重点!”

冯旭那头正深情抒怀中,被没有情趣的小弟这么硬生生打断,这后面的话就说得结结巴巴起来:“就、就——云烟说她不钟情于我,她心中另有所爱了。”

冯淇满心以为会听到一个多么惊天动地的八卦,结果居然只是一个婊子看不上他哥?虽说这事情细细琢磨起来,冯大少爷到底有多烂,连个婊子都看不上他,说出去确实丢人,可也不至于如此要死要活吧?冯淇大失所望,但又不能一走了之,只好嘴里敷衍道:“大哥,这头牌多得是。人家早一步有相好也是正常的,你又何必介怀呢?回头弟弟我帮你把广州城其他头牌都喊来,肯定有比那念云烟漂亮的。”

冯旭对着冯淇一瞪眼,眉头一皱,嘴一撅,扭着身子道:“你懂什么叫爱——情吗?再说了,人家明明是福建的一枝花,你找广州的女人做什么?广州的漂亮女人,我哪个没见过,还需要你找来?”

冯淇一听福建两字,眼皮随即乱跳,他手一挥,带了几分不可思议反问道:“你刚说什么?福建?那新紫銮在福建?你说你前阵子刚去过?”

“对啊!我去了才知道,福建女人那叫一个婀娜多姿,性感风情。”冯旭还回答得理直气壮,一脸莫名其妙的看向冯淇,不明白为何弟弟有此疑惑。

冯淇欲哭无泪!

他哥得多缺心眼啊!前阵子闽粤两军正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作为粤军掌权的冯家大少爷居然跑到福建地界嫖妓?

冯淇拍了拍他大哥的肩膀,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唯有叹了口气,正欲起身离去,却听他大哥继续絮絮叨叨:“本来云烟说她的相好是那福建土皇帝石督军,我还以为英